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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十六……”

默默数下来,婉儿感觉身体都快散架了,一口血腥味呛在喉间,满头的冷汗簌簌如雨,默记断在这里,往后再没了知觉。

在濒临死亡的这一刻,她也不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了,混沌的意识里想着,也许掖庭宫的罪奴就该这样死,如蝼蚁一般被人踩在脚下,毫无反抗的余地。

可是阿娘呢?

她记得阿娘也被掖庭丞寻衅责打过,在快要熬不下去的日子里,紧紧抱着她,仿佛她就是阿娘活下去的动力。

她要是死了,阿娘怎么办?

“阿娘……阿娘……”

满头细密的汗珠擦也擦不净,婉儿趴在窄小的木板床上,闭着眼不住地说着胡话。

拧干手帕,郑氏轻轻地替女儿擦去满脸的冷汗,昏暗的烛光下,眉头越皱越紧。掖庭丞说婉儿是在教习所打架才被判了二十棍,但这种说辞,郑氏不信。

婉儿自会走路起就得帮着干活,打小就被大孩子欺负,很早就发现母亲保护不了她,于是习惯了把无端的找茬和不公的责罚都隐忍下来,在沉默中磨练着坚韧的性格。五岁那年第一天入学回来,尽管只是例行的宫中教导,但在第一回嗅到书本的味道后,一向不怎么吭声的婉儿突然开朗了起来。

在这样困苦的环境下偏偏喜欢读书,郑氏想来,也许是上官家的血液在激荡,自祖父而来的文脉,不可阻挡。

不可阻挡,却又路途多舛,每一次波折,都以血为代价。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滴落,朦胧之中,昏迷中的婉儿睁开了眼睛,正看见眼含热泪的阿娘,那一滴晶莹的泪珠,看在眼里,竟比受的那二十棍还疼。

“阿娘……嘶……”想动动手也是不能,只是简单挪动了下身子,婉儿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郑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别过身抹去泪珠,只是眉头仍紧皱着,想要碰一碰女儿也不知要从何下手,闷了半天憋出一句:“怎么跟人打架呢?”

毫无血色的唇嗫嚅了几下,婉儿仍在赌气,嘟囔道:“他们……他们说阿娘的不是,我就……”

“说谁的不是也不能打架。”郑氏斟酌着自己话里的责难,看女儿艰难抬头望着她的一双眸子里盛满了委屈,又不忍心真的责难她,只得叹道,“婉儿,你是知道宫规的,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敢打架,就免不了这一通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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