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筱猛地停住脚步，整个人呆在原地。
“筱筱，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是吗？”傅深又问了一次。
昨天她和墨楚风站在路边的场景让他一晚上没有睡。
有些答案不明确，他会越来越担心失去些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他等了太久，承受不起终于找到后却又失去的感觉。
“阿深，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么？”夏晚筱轻声说道。
她在傅深面前逃避也不是办法，她总要去面对这件事情的。
谈什么？
谈她心情还没收拾好？亦或是她的选择仍然是墨楚风？
“我们还有好多东西没有买，走吧。”傅深忽然不再持续这个话题，抱着书走进电梯，脚步有些仓惶。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心口隐隐地泛疼。
她不想看到傅深因为她而变得战战兢兢。
他是那么美好的一个男人，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配不上的是她。
“阿深，我们去餐厅吃点东西吧。”夏晚筱跟着走进电梯。
“饿了？”
“阿深。”夏晚筱迟疑着还是说出口，“我想告诉你，我这九年的生活。”
傅深惊讶地看着她，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她。
她这九年的生活？
傅深点了点头，声轻若风，“好。”
这个时间还不是吃中饭的点，餐厅里很安静，傅深同夏晚筱靠窗而坐。
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侍应生端着两杯水过来，夏晚筱咬了咬唇，盯着桌上的杯子，褪下浑身的自卑，鼓起勇气说道，“其实傅伯伯说得很对，我们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就像你刚刚在姑姑家看到我时那么意外。”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还是九年前那个夏晚筱，我曾经想过就让你的眼里还是小时候的我。”夏晚筱有些紧张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可我，已经不是了。”
“筱筱……”
“我文化程度低，事实上……”夏晚筱几乎说不下去，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继续说道，“我的确是墨楚风的情妇。”
她把自己最大的伤疤揭了出来。
隐瞒傅深，会让她更有愧疚感。
可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更坏，颠覆了傅深对自己的印象，令他更加难受。
“不可能。”傅深难以置信地扯了扯唇角，却没有半丝笑意，“筱筱，你在胡说什么。”
她做情妇？
她在跟他开玩笑么？
“我做墨楚风的情妇，是为了找到当年夏家和墨家之间的交易证据，为了查清楚我爸爸的死。”夏晚筱说这话的时候，脸已经苍白一片。
但她还是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强作镇定的声音带着几丝颤抖，“他没有强迫我。”夏晚筱的眼眶泛着湿意。
每说一个字，夏晚筱都觉得是在拿针戳自己的身体。
“不可能，筱筱，别说了，想吃什么，鹅肝怎么样？这里的鹅肝不错。”傅深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她，语气僵硬地转移开话题，拿起菜单点单。
“我看到你追到墨家为我过生日，为我上邮轮博命，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夏晚筱抬起眸看向他。
傅深的脸上没有鄙夷，只有浓浓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看着她沉默。
“我跟自己说，夏晚筱你不配，你根本不配傅深对你那么好。”眼泪掉落下来，夏晚筱哽咽着用手抹掉眼泪。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傅深问道。
她完全可以不说的。
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曾经真的做了墨楚风的情妇，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个闹剧而已。
他的筱筱，骨子里有富家千金的高傲，怎么会去做别人的情妇？
“因为你爱的那个夏晚筱已经死了，你为我做得越多我越觉得自己虚伪，承受不起。”夏晚筱站了起来，硬是在有着泪痕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对不起，阿深。”
哽咽地说完，夏晚筱从餐桌前站起来离开，步子虚浮地踩在地上。
可夏晚筱还没走出餐厅，就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
餐厅里为数不多的客人和侍应生们集体张望过来。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放手吗？”傅深从后牢牢地抱住她，低下头靠在她的肩上，温润无暇的嗓音很动听，带着一股偏执，“我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只要你是夏晚筱，就是我唯一爱的人。”
他的声音动听得醉人，夏晚筱根本舍不得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