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越想越觉得胆寒,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另他担忧不已。
看来是该让梵天将那帮老骨头请出来聚一聚了,希望这不是清虚宗的劫难。老者叹了叹气,随后站起身,摇了摇挂在他头顶的小铜铃。
当当当
沉重的铃声响彻在绵绵山谷里。
这是清虚宗预警的钟声,只要这个钟声响起就代表有大事要发生了。
而所有的弟子都要回到自己的寝屋之中不能出来。
邵白不敢在山上久留,他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钟声是不是和自己刚刚开启神瞳二层有关。
但他知道在他开启的一瞬间,似乎有人感应到他的存在了。
是他大意了。
邵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回到寝屋,却不想他的屋子里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三师姐?邵白望着来人喊道。
唐丝丝,邵白的三师姐,长邵白一岁,去年才进入清虚宗。
邵白也是前不久才见到自己的三师姐,就上一次见面来说,他这个三师姐似乎是一个极其内向的女孩子。
不爱说话,声音总是轻轻的,眼神从不直视别人。
虽然身材小巧玲珑,面容清纯可爱,但因为总是唯唯诺诺的模样,便看起来大打折扣,在清虚宗不怎么打眼了。
邵师弟。少女匆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有些断续。
三师姐,刚刚宗门大钟已响,你怎么不在自己的寝屋?邵白问道。
我本想来找你去集市的,看你房间的门开着我便、便进来了,结果钟就响了。说着说着,唐丝丝竟然就快一副要哭的表情。
唐丝丝生来性子就异于常人,她尤其怕生人。
她入门快一年了,除了墨河长老还有叶朗,她基本不与旁人说话。
而旁人主动与她交谈,她便会默不作声。
可不知道为什么,唐丝丝不怕邵白,这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她只知道小师弟和别人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邵白知道后,转身便倒了杯茶给有些面红耳赤的少女,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三师姐便先待在这吧。
谢谢。唐丝丝小心翼翼地接过茶盏,轻声说道。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说道:邵师弟,你见过首席吗?
你是说楚师兄吗?见过。邵白心里微微一颤,面上依旧平静。
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楚天泽了。
你知道吗?他、他又回来了。说道楚天泽,唐丝丝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
在清虚宗,楚天泽无疑是唐丝丝最怕的人之一
他回来了?
我看见他往墨河长老那去了。邵、邵师弟,你要去哪!
第8章 六海州界08
这么快福鞍山的魔兽就已经处理干净了?叶朗不是和你一道去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跑回来了?墨河长老一只手高高提着一个长嘴茶壶,一道水流就缓缓注入到小小的茶碗里,这是灵霄法门的安清长老亲手摘得慧茶新叶,香味醇厚,你要不要吃些?
没兴趣。楚天泽伸手撑着墨河长老的凤凰木桌面,我只是来复命的,有一只孽畜受了重伤,往宗门方向逃窜了。
什么等级的?
宇级的。楚天泽的眼神暗了暗,这宇级凶兽名为飞翼黑艮豺,是这次福鞍山兽乱的祸首。
这孽畜敌不过他便故意装死,趁他不在,交给其他弟子最后收尾时,仓皇逃走了。
我会将此事通知掌门的,让他派弟子在附近多巡查的。墨河长老一心二用,此时他已经在给梵天掌门传音了。
楚天泽蹙起了眉,这是我的猎物,我要亲手了解它。
我会让他们发现后,不要轻举妄动的。墨河长老明白楚天泽的弦外之音,宇级魔兽就是受了重伤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魔兽一共分为六级,洪级、荒级、宇级、宙级、玄黄级、天地级。
宇级的魔兽已经快相当于人类仙人级的修为了。
墨河长老心中暗惊,楚天泽实力的增长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快的过。
这还是用强硬手段抑制过后的速度。
这种事不用你这个首席亲自跑回来吧。墨河长老端起一小杯茶,细细打量着自家头疼的弟子,如此匆忙的回来是想谁了?
男人的身体僵了僵,随后嗤笑一声,恢复如常,只是懒得掺和了,宇级的魔兽都帮他们收拾完了,要是接下来还应付不了,那他们就是废物一群。
好歹都是清虚宗的精英弟子,里面还有你师兄,怎么这般说话?我还以为你性子这些日子多少改了些。墨河长老蹙着浓浓的白眉说道。
废物就是废物,若是他们不在旁边碍手碍脚,十天就够了。楚天泽将脸撇到一边,声音低沉,我的目标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天泽,有追求是好事,但你如果连弱者都无法容忍,那又谈何成为真正的强者。墨河长老吹了吹手中的小茶碗,透过朦胧白气,依旧能看见他清明的目光。
老子凭什么要容忍比自己弱的人?淡红色的眸子里皆是不屑。
世上的人并非只分为强的和弱的,他们远比你想的丰富的多。墨河长老摇了摇头说道。
其他人的看法于我何干,在我眼中世界即是如此。楚天泽身子前倾,他双目注视这墨河长老,周围的环绕着淡淡的电流。
此时的楚天泽威慑了得,气氛不由变得紧张沉重起来,如果换个普通弟子怕已吓得低下头来,若是胆子小的估计已经屁滚尿流的跑了。
但面前的是墨河长老,三年的时间他早就能应对如常。
是吗,既然如此,你为何对你小师弟如此上心?我听说,这孩子的法诀天赋不是一般的差。墨河长老这话三两拨千斤,一时让气势逼人的楚天泽愣住了。
上心个屁。楚天泽面色僵了僵,随后装出一副散漫的模样,就是个傻子,让他跑圈就跑个不停,逗个乐子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怎么听说你还带他去万法玲珑塔了?
让他明白自己多弱而已。
那这又是什么?墨河长老见楚天泽还嘴硬,不知从哪摸出了几本小册子扔在了桌上。
楚天泽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法体策论》、《一重法诀纲目》、《低级手诀杂记》天泽,这些书都是你在映雪读书阁借阅过的吧。你施展法诀一般连手诀都不用,怕是这种低级法诀的手诀根本记不得了吧。
墨河长老将小茶碗放下,语重心长地说道:也算你用心还提起准备。不过为何你总要隐藏自己对他人的好意呢?很多事不是将身边的人推得远远的就有用的。
够了!你查我?!楚天泽的表情有些吓人,双拳紧紧攥着。
用不着这么生气。天泽,你的行踪在清虚宗从来都是有人时时关注的,并不需要我多此一举,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墨河长老叹了口气,在他看来楚天泽的暴怒和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差不多,恼羞成怒了。
他缓缓说道:变异法纹确实难以控制,但它并不是束缚你的枷锁,你越是厌恶、越是不安,它越会难以控制,你应该尝试相信它。
可笑的说辞!
嘭的一声,楚天泽一巴掌摁在桌面上,墨河长老的梨花木桌晃了晃,隐隐出现了丝丝裂痕,楚天泽现在的模样和在发怒边缘的雄狮没有什么区别。
法纹是什么你们真的懂吗?那种没有意识的东西怎么可能去相信!它比锋利的刀俎可怕的多!你们知道雷电在血液里流窜的感觉吗?你们知道人的血肉被雷电烧焦的气味吗?你们知道下雨天时全身无法动弹麻痹的滋味吗?
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说得那么轻松!
楚天泽不想留在此处,他收回放在梨花木桌上的手,不待墨河长老开口,转身便走了。
猛地推开门,见站在门后不远处的单薄少年,楚天泽的脸色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