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的指腹临摹着令牌上的花纹,这令牌是那日她回宫时放在桌上的,本意是赠与穆絮,她猜到了穆絮会走,她无法挽留,因为她知道,穆絮不喜宫中拘谨的日子,既是不喜,又何苦强留,这深宫将她一人困住就足够了。
江湖险恶,她想着她虽不能陪着穆絮,但这见令如见圣上的令牌,足够护她一世安好,可没想到,穆絮连这个都不愿要。
“驸马...可有话留给朕?”
桃花翠竹面露惧意,又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低下了头。
瞧这二人的模样,且歌也懂了,她的眼中带着失落,也难免轻笑,而那笑容中却带着自嘲。
穆絮呀穆絮,你怎么敢在朕爱上你之后,就这么轻易地离朕而去?!
你真敢,你真敢!
可尽管如此,朕却不能拦你,不能,不能.....
“退下吧。”
她二人还欲再多言时,又听且歌道:“驸马吩咐你二人的事,务必办妥当。”
“是!”
待那二人离开后,且歌起身,走出了乾清宫,清浅则紧跟在其身后。
且歌背着的那只手上紧紧攥着令牌,像是要用力将令牌捏个粉碎,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许久,也走遍了大半个皇宫。
见且歌这样,清浅心疼极了,“陛下为何不留驸马爷?”
且歌止步,清浅又跪下道:“求陛下下旨,清浅愿出宫去追回驸马爷!”
“不必了。”
“清浅不懂,陛下心中有驸马爷,为何还忍心让她离开?而驸马爷心中亦有陛下,又为何忍心离开陛下?”
既是相爱,应该在一起才对呀。
清浅又道:“驸马爷应该是还未想明白,待清浅将她绑回来,关上几日,她定会知道,陛下乃天下之主,唯有在陛下身边,才是最好的。”
且歌摇了摇头,“若真那样做,驸马不开心了,难道朕就会开心吗?”
且歌转身,将清浅拉了起来,对她道:“事事皆可强求,但唯独情这一字,强留不得。”
清浅怔了怔,强留不得吗?
且歌脚步轻移,她背着手,走在刻着游龙的丹陛石上,又抬首望着天,想起了那天夜里,不禁问道:“清浅,你说何时才会下雪?”
且歌的声音将清浅唤回了神,“回陛下,怕是还得有几月才会到冬天。”
有几月呀...
且歌轻叹了一口气,“那可真是久啊。”
等到了霜雪挂满头的冬天,穆絮真的会回来赴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