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景从床榻抽出一床锦被替她铺在几步外的小窝,半跪着膝盖替她「铺床」,嘴上啰里啰嗦:“天气冷了,不想和我睡一处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再加一床被子,左右我近来睡梦里总觉得热,你睡我的保证暖和。是不是两全其美?”
里裤雪白,侧身完美纤细的腰线被丝绸里衣贴合包裹,长发铺在瘦削背脊,脊线也照样流畅优美,酝酿出的美一直蔓延到怜舟心坎,看得她眼热,为世上能有一人甘心乐意为她铺床叠被感到动容。
她笑,鬼使神差道:“你还挺知冷知热的。”
知冷知热这四字落入昼景耳,无疑恰好回应了昼景入夜那句「心热」。
有了回应,表明舟舟不计较她的撩?拨,她铺床铺得更尽心,嘴上喃喃:“要过一辈子的啊,不尽心哪能套牢美人芳心?”
怜舟听得恍惚,暗叹:是啊,不尽心哪能套牢佳人芳心?
她自身后抱住那段腰,细腿曲折,上身覆在昼景脊背,微热的脸颊挨着,无奈感叹:“阿景,你好诱?人。”
频频来诱?惑她,考验她的定力。想着法的对她好,对她坏,套牢她的身,她的心。饶是如此,依旧不能昧着良心说,她不动人。
昼景笑得开怀,没敢笑出声省得把人吓跑了:“来日方长,舟舟,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余生漫漫,亦慢慢。
她心急,却晓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喜欢她,就要支持她,做她背后的倚靠。
她想尝很久很久的鲜。久到一眼望不到头的漫长岁月。
毫无意外,今晨醒来,怜舟仍是趴睡在床沿,长长睫毛下眼皮泛着淡淡乌青,看起来便没睡好。
昼景不敢动弹,察觉汗湿内衫,忍不住道:她又无端发热流汗了吗?
连续半月妇人钻研狐妖一族的古籍也没从里面找到合适的解释,半月昼景不觉得有什么,反正醒来梦的很多事她记不分明,偶尔想起来也只是璀璨的漫天星河。
她不明这是何意,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
就是苦了舟舟。
舟舟本来睡眠浅,因了担忧她体内突如其来的燥热来访时无人照料,又不肯要春花秋月做这等亲近伺候人的事,是以亲力亲为,常常没睡够就被吵醒,甚而有时深夜被搅得心忧困乏。
这已经不是李十七第一次用古怪眼神看她了。
“你倒是放过景哥哥,好吗,他身子骨单薄,经不起你连续半月折腾的,你瞧你自个也受不住了罢,黑眼圈都显出来了。”
每次十七殿下口不择言劝她收敛点,怜舟心里总是羞耻地不行。倒像是她真和阿景做了什么。
透过铜镜,她看着镜面内的自己,有些许憔悴,好在正值青春年华,无伤大雅。眼底淡青介时用脂粉遮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