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不敢擦汗,却不由庆幸自己来了这一趟,倒是侥幸保住了自己,毕竟看摄政王的态度,似乎并不想让小皇帝这会儿死。
虞清枝到时,时音已经吐过一回了,苦涩的药味哪怕宫人将秽物都端了下去,也依旧弥漫在室内,她惨白着一张小脸,像是被抽去了生气一般,明亮的眼睛哪怕嗪着泪,也显得暗淡,虚弱的抓着床檐,连有人进来了都提不起精神去看。
她伸手扶住时音,蹙眉问:“哪里不适?”
时音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像是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又像是没力气回应,虞清枝按住她背脊,轻轻抚了抚,等邵神医来了,才将视线移过去。
邵神医问了问时音身边的宫人,把情况了解清楚了才给她把脉,言道:“应是膳食太凉所致,陛下又不适应新药,反应才有些大,并无大碍。”
虞清枝闻言低头摸了摸时音发丝,沉声道:“是我之过。”
她没再多说什么,只问邵神医需不需要现在给她服药,见不需要后才放下心来,毕竟说到底是药三分毒,一直吃药身体哪会好得起来,又问询了几句最近需要忌讳什么,才嘱咐他换个药方,最好是味道不那么难喝的。
邵神医闻言怔了一下,毕竟医者治病考虑的当然是药方对治病的效果如何,哪会还考虑口感问题,谁吃药不都是苦的?
但皇帝毕竟跟普通病患不能比的,他决定入宫也是为了皇宫的医道典籍和不用顾忌花销的药材,有求于人,自然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一觉得病人事多就不看,是以还是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
时音闻言这才觉得满意,不枉她演这一出,但面上依旧没有懈怠,捂着腹部像是很难受似的,眼泪随着委屈和难受一并涌出,趴在她怀里哭,有时还会忍不住干呕一声。
等她折腾累了终于安分下来,时间便已快临进丑时,但宫中最有权势之人还在床榻边上安抚着,甚至没露出半点不耐烦,他们自也不能表现出什么。
虞清枝并没有忘了他们,等时音不舒服的劲终于下去后,才神色不变的吩咐人将近前伺候时音的宫人都带了下去,重新换上了一批。
背主的奴才,虽没有晾成什么大错,不至于为此付出什么生命,但也不会再有资格伺候主子。
而踩高捧低的宫人会给他们安排什么脏活累活,就不是虞清枝会关心的事了,毕竟做错了事,不可能就那么轻飘飘的揭过去。
等做完这些,虞清枝才让人退下,将她放到床-上,拿起温热的帕子替她擦了擦,才轻声道:“睡吧。”
时音拽着她衣袖,红红的眼睛看着她:“我不想一个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