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闻言,散漫道:“就算是遭人记恨,也非得这样做不可。”
“是吗……”
“嗯。”
三日月宗近的手指忽然伸了过来,慢慢地勾起了她的下巴,令她对上了自己的眸子。
“三日月殿……?”
她凝神,呼吸微滞。三日月殿的面容漂亮到令人不敢随意直视,他这样做的话,就让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听到我的话了吗?”他很和蔼地问,“就算会遭人记恨,也不可改变历史,也不要对历史之中发生过的事情耿耿于怀。比如…主公的前尘往事。”
他说着,指尖慢慢摩挲过她的面颊,轻声说:“我还希望优能一直照顾着我呢。不希望失去的东西…就是所谓如是吧。”
她愣了愣,垂下眼睫,道:“好。”
她知道三
日月宗近说的是哪件事。
她对主公的过去,似乎有些太过好奇了,以至于在执行任务时,都会向静御前询问那些民间的传闻。明知道真正的故事必然在后来得势者的涂抹下修改的面目全非,却还是在孜孜不倦地追逐着。
成王败寇,胜者有权利书写史书。她从静御前口中得知的故事,又能有几多真实?
可纵使如此,仍旧是好奇。不仅仅是因为她人格之中的“忠诚”,更是因为那些连续的梦境——她在梦中,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个人的哀伤与痛苦,恍若亲身经历。
她想要……
想要将那个人,从这漫长的、宛如永不结束的雪夜一般的痛苦之中解脱出来。
虽然自不量力,但她的心中偶尔会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但是,三日月宗近也告诉她了。“不可对主公的前尘往事太过执着”、“得到了主公的名字的话、你便不再属于你自己了”。
如果她恪守着付丧神的本分,那就不该去触碰那些发生在梦境之中的事情。
她正低头沉思着,身后远远传来了一道颇为熟悉的嗓音:“弟—弟——三日月——”
看这劲头,像是鹤丸国永。
她扭过头,果见得一袭白衣、几乎要和雪地融为一体的鹤丸,顶着冬日天晴后的阳光朝这里跑来,仿佛一只在冰面上溜冰难以刹车的鹤(……)。
“你们知道我和一期遇到了什么吗?!”他一边狂奔,一边开始远距离吐槽,“真是吓了我一跳啊!溯行军竟然想为源义经组建一支军队,帮他攻打源赖朝啊!还好我和一期一振发现的快,直接把敌人都解决掉了!要不然,可真是会让人大吃一惊——诶?”
话音未落,他原本兴冲冲的话,忽然戛然而止。
鹤丸国永愣在原地,目光从三日月宗近身上掠到优娜身上,又从优娜身上掠到了三日月宗近身上,来来去去,往往复复,十分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