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习徽唇角勾了下,眼底却是冰凉:“杀了他。”
“直接把人杀了?”容凌反问。
“怎么,舍不得了?”凤习徽抬起头,目光与容凌对视,“也对,毕竟时光溯回,他现在根本还没做过幻境里的那些事,你舍不得也很正常。”
容凌眉头皱了下:“该正常的是你,你冷静下。”
她这句话毫不留情面,像一盆冷水泼下来。
凤习徽修长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抱歉,是我失礼了。”
容凌这才稍稍放下心,毕竟方才凤习徽隐隐失控的模样,自己不是没有见过。
可那些都是没有记忆时为所欲为的凤习徽,现在的她乃是九天之上的神,除了从容不迫,不该再露出那样的眼神。
不,自己根本没有失礼,而是失控。
凤习徽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在容凌眼里是什么模样。
她以为自己是神,就会无情无欲?
怎么还是这般天真。
凤习徽做不到无情无欲。相反,每时每刻她的五脏六腑都被对容凌的感情烧得生疼,却不敢表露半分。
凤习徽见过被不情不愿囚在笼中的鸟儿是什么,她们水米不进,再也唱不出清脆悦耳的啼叫,她们会用鸟喙一根根拔掉自己所有的羽毛,直至死亡那一刻。
她知道容凌就是这样的鸟,不愿被困在笼中。
可她实在太招人喜欢,叫凤习徽总是忍不住想摊开五指,将这只小鸟牢牢抓在自己掌中。
不行……不能这样……
凤习徽脑海内似是有两道念头拉扯着进行拉锯战。
明明同在一间房内,容凌却觉得凤习徽整个人都像是游神到了很远,她目光幽幽落到自己身上,却又像是在看别的什么。
容凌决定眼不见为净,转身啪地一声关上门,走了。
正是这道关门声,将凤习徽从无边的思绪中拉扯出来。
她向后靠到在椅背上,摊开的书页遮住被阳光刺射的双眼以及整张脸。
情无处可宣泄,凤习徽自齿间似自言自语般呢喃道:“阿凌……”
怎么办,她好像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既然凤习徽说杀了李寥,容凌觉得,倒也是个办法。
只有他死了,自己才能找到出路。
于是,接下来每次出任务,容凌基本上都选择和李寥一队。
好在凤习徽也还算配合,一次又一次后,甚至能面不改色地看自己肩并肩和李寥说笑。
用医学术语来说,这大概就是脱敏疗法。
凤习徽早点脱敏也好,毕竟从幻境里走出来后,结清旧日恩怨,自己同她桥归桥,路归路,就再也不是一路人。
就算昔日她或许的确对自己有过一星半点的感情,那些感情,也是不值一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