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容凌喉头咽了咽,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是你杀了他?”
“杀?”苏栩栩微微歪了下头,似是听到什么让人疑惑的事,唇角扬起一个弧度,“阿凌误会了,陛下不过是不幸遇刺,暂时没能醒过来而已。”
说着,苏栩栩抬起手掌心向上,朝容凌招了招手:“阿凌为何还不过来,莫让陛下将病气渡给了你。”
容凌没有动,看向不远处让自己无比陌生的这个人。
此时此刻,她甚至比身后周文帝的死尸更让人觉得可怕。
僵持之下,苏栩栩的眸光一点点冷下来,唇角的笑也失去耐心:“莫非阿凌心中还念着陛下不成?莫要忘了,当初便是他从我手上将你活生生抢走,本宫今日留他一条全尸,已是心存善念……”
“够了!”容凌再也听不下去,捏紧手中的玉牌,狠狠打断道。
她的嗓音依旧在颤抖,并非是因为周文帝的死,而是因为苏栩栩的所作所为。
诚然,皇权倾轧之下,成王败寇无可非议,可只要想起苏栩栩轻抚在自己肌肤间的那只手是如何握住沾满血的刀,她吻在自己身上的红唇又是怎样谋划出各种置人于死地的阴谋,容凌就难以抑制地心生排斥。
苏栩栩没有错过她神色间的厌恶,大步走上前:“你在讨厌本宫?”
容凌无路可退,只得一言不发地紧盯着苏栩栩。
苏栩栩冷哼一声,陡然抓紧容凌的手腕,她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匕首,塞到容凌手中,逼迫着她面向床榻的方向:“阿凌,你好好看看,是他拆散了你和本宫,是他罪有应得死得其所……”
“杀掉他……”苏栩栩低哑的声音在容凌耳边徘徊,像是一种蛊惑般徐徐善诱,“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永远……
天色不知何时变得阴暗,大殿之中更是不见半点亮光,乌压压的云一点点将日光吞噬,狂风大作,将紫宸殿的门窗吹得噼啪作响。
冬天就快要过去了,春雨来得狂躁而又急切。
夜里接连不断的闪电将原本没有点灯的未央宫照亮,大殿外雷声嗡鸣不绝于耳。
未央宫寝殿内宽若无边的凤床之上,两道身影紧紧交?织纠缠。
苏栩栩的吻一如外界的疾风骤雨般狂乱,尽数落到容凌的额头,鼻尖,红唇……以及更多不容外人所见的肌肤上。
她的嗓音压得很低,就像是鬼魅般在容凌耳边低喃:“阿凌,谁都可以讨厌本宫,唯独你不可以。”
“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可以在一起。”
大弦嘈嘈如急雨,春池水涨,转眼几乎快要漫过堤岸。
悠然漂泊了整冬的枯叶也失去了原本的宁静,在粗?暴的雨点之下被击打得宛如一叶扁舟,迷失了方向,可怜巴巴地承受着暴雨翻来覆去的欺弄。
容凌想躲却躲不开,从始至终,苏栩栩都死死桎梏着她的纤腰,舍不得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