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懒得再听他废话,狠狠一剑钉过去,彻底将他的神魂打散:“到地府同他们解释去吧。”
她话音未落,白长老便彻底魂飞魄散,连地府都去不得。
布阵者亡,阵法自然消散,所有原本自以为必死无疑的弟子惊魂未定,撑着剑从地上站起来,对容凌道:“多谢神尊……”
容凌颔首应下:“先打坐休息,稳固还剩下的灵力。”
她又将目光落到谢轻挽身上,朝她伸出了手。
“师尊……”谢轻挽眸中写满疑惑,不明白为何容凌突然功力大增,而且此事同自己的血液有关,“你是如何晓得……”
她一句话还没得及说完,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嗓音:“师妹……”
竟然是白衍醒了过来,在方才的战斗中,他身负重伤,捂着胸口轻咳。
许是方才白长老留给众人的印象实在是太过可怖,既无人敢上前吱声,容凌顺手将谢轻挽拉起来,对着他点点头:“师兄……”
不满她如此一心二用,谢轻挽突然低呼了声。
“怎么了?”容凌忙侧头问道。
“师尊你帮我看看。”谢轻挽指着自己被咬出来的伤口,“这里是不是在流血,还是好痛。”
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容凌并不挑明,指尖覆上谢轻挽的伤口替她治愈。
眼看着伤口便要合拢,谢轻挽却一把抓住容凌的手止住她的动作:“别……”
“为何?”容凌不解。
还能为什么,这痕迹是容凌留下来的,谢轻挽甘之若饴,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容凌的掌心,凑近她语气亲昵地低声道:“师尊你说呢?”
容凌哪说得出来个子丑寅卯,正在这时,她感受到不远处似乎有人释放灵力。
居然是白衍,他双眸紧闭,盘腿坐着,体内的灵力毫无保留如同流水般倾泻而出。
先前白长老吸取的灵力早就随着他魂飞魄散消失殆尽,而此刻白衍释放出的,显然只能是他自己的灵力。
似是察觉到容凌的目光,他短暂地睁开眼,目光瞥过容凌。
只不过这一眼,容凌便明白了,白衍这是问心有愧,父债子偿。
就算白衍修为不低,奈何在场弟子众多,即便只是每人分一点,白衍也肉眼可见地衰颓下去,直到最后他唇边溢血,肌肤上生出皱纹,头发花白,变成一个垂垂老矣的凡人。
修为去尽,白衍化作肉?体凡胎,显然寿命无几,他强撑着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步履蹒跚,瘦得宛如一根竹竿,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朝道场东边的白玉梯走去。
那是下山的路。
临走前,白衍与容凌擦肩而过,苍老的声音沙哑干枯:“师妹,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