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抱着谢轻挽,另一手持剑,即便是容凌经历过无数场面,此刻应付起来也有些吃力,而在她之下的闻祁似乎也快要支撑不住,斩开这些触手朝她的方向靠近过来:“师姐,这些是藤妖。”
经他一说,容凌才发现,原来这些所谓的触手,都是粗壮的树藤,只不过因常年在底下不见太阳,不见翠色反而都是乌黑。
而且这藤妖是从地底下伸出来,也就是说在青砂兽腹中,还有更多不为人知东西。
容凌自知不能再纠缠下去,况且四周的山峰也越靠越近,前后夹击,当务之急便是离开此地。
被狂风卷起的粗沙砾在脸上打得生疼,容凌费力地向上飞去,突然有什么东西似乎扯住了她的动作。
她低下头,便看见一根手腕粗的藤蔓缠在了谢轻挽的脚踝处。
还不等容凌出手,不远处的闻祁便一道剑光将其削断,自喉间涌出一口血:“师姐快走……”
容凌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早已负伤,周身白衣被血迹沾染,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御剑向上而飞。
就在这转眼的工夫,便有触手朝着闻祁袭击过去,他一时没有防备,便被向下扯坠数十丈。
“撑住……”容凌咬牙,原本眼看着已经脱离到了藤蔓够不着的高度,她再度向下俯冲,长剑劈开所有挡路的藤蔓,要将闻祁救起来。
眩晕之中,谢轻挽侧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容凌。
长眉似剑,面容冷绝,真美啊。
谢轻挽想起自己初入九华峰时,师尊似乎也是这样将她从云端救下的。
果然,诚如心魔所说,在师尊眼中,自己和闻祁并无差别。
无论是谁,她都会一视同仁地施以援手。
明知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谢轻挽还是喉头似是被什么哽住,止不住地发酸。
师尊于自己而言,是她黯淡世界里唯一的光。
而自己于师尊而言,恐怕同路边花草一样,只不过是她一路而来可有可无的妆点。
伏在她的肩头,谢轻挽似是自言自语,低低唤了声:“师尊……”
抓住了——
眼看着闻祁要被那些触手拖入黑洞中,容凌终于够着了他的腰带,狠狠用力往上一带……
他已是双眸紧闭,似乎没了知觉。
而正在容凌将注意力放在闻祁身上时,原本揽着谢轻挽的右手突然一空。
容凌扭头看过去,便见到又是一根藤蔓将谢轻挽缠住,且趁着她不备,谢轻挽已经彻底自她怀中脱离。
“师尊……”失重之际,谢轻挽伸手伤痕累累的手向她够过去。
她不想死,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同师尊说过,她日后一定刻苦修炼,听师尊的话,在被藤蔓卷住的瞬间,谢轻挽脑子里冒出很多东西,看向容凌的眼神中写满绝望。
在她身后,是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