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茅台喜相逢】二:请高抬贵腿
2022年11月2日
老爸的上司—我叫他熊叔——来洛杉矶探望女儿,为期六个月的探亲签证即将到期,老爸催我登门拜访。熊叔为老爸入党、提干出过大力。他是性情中人,思想十分开放,敢想敢说敢干,曾经得罪过不少领导遭遇仕途瓶颈,个人生活丰富多彩,很被同辈人羡慕。
他女儿做房地产经纪,住华人区,那时已是百万级房子,前院两排各三棵参天的棕榈树,门前朵朵绽放的鲜花。敲开门,熊叔携夫人在门后等候。他跟我熊式拥抱,夸我是虎父家出的虎子。熊姨乍看比较年轻,细看眼梢和脖子,逃不掉岁月的痕迹。论身材,小巧玲珑,不输身材好的中年女人。他们穿红色情侣装,展现十足的生命力。
他女儿跟我稍事寒暄,折返宽敞的厨房指挥保姆做菜。我陪两位长辈在大客厅坐。熊叔特能聊,对美国十分了解。熊姨双手合拢,搭在膝盖上,保持笑容。听我老爸讲,熊叔是二婚,熊姨过去是省歌舞团的独唱演员,为国庆献礼进京演出过,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
熊叔说,他在山东威海市买了一栋临海楼,以后我回国欢迎到那儿住,海鲜管饱。熊姨插话,不说还好。当年我就说买错了。一块地盖那么多房子,缺人气,住里面,就像住鬼屋,到处黑黝黝的。
熊叔不以为忤,呵呵一笑,说,你像毛主席他老人家,永远正确。
晚餐非常丰盛,来自江西的保姆手艺精湛。考虑到人多,我奉上二瓶茅台,摸出自带的二两杯,熊叔说二两不够,我说二两是我的极限,熊叔说今天例外,醉了就睡这里。熊姨说,别劝酒,美国不搞这个。熊叔呵呵一笑,说,也好,哪,喝不完的那瓶送给我?
我说,本来就是这个打算。
吃到中场,满面红光的熊叔的手指着熊姨,说,你忘了一台节目?
面色灿若桃花的熊姨说,什么节目?
熊叔说,唱几段。
熊姨举手拒绝,眼睛看着我,说,吃得好好的,唱什么歌?
熊叔的女儿带头鼓掌,我和保姆跟着噼里啪啦。熊姨说,喝过酒,嗓子不好,而且,我会唱的都是老歌,怕客人不爱听。
熊叔说,老歌才见功底。别扭捏了,唱,唱。
熊姨站起来,脱下鲜红的卫衣,丝质白衬衣下的黑色乳罩若隐若现。她整整衬衣的衣领和袖口,清清嗓子,唱了一首红区老歌《红星照我去战斗》。她的嗓子清亮,音域宽广,飙高音毫不费力。熊叔点评道,听过好多遍,今天唱得最好。
他指着我说,你带的茅台给力。好酒当歌,人生几何!
熊姨高举酒杯,对我说,献丑了。感谢欣赏。
她的胸部丰满,神情透出无比媚态。我说,哪里,金嗓子,人间难得几回闻。
熊姨又唱了几首有年头的老歌。保姆提议道,再唱一首流行的吧?
熊姨冷下脸,说,那些歌,我唱不好,不对我的路。
熊叔转移话题,问我,你认为人生几大乐是什么?
我略加思索,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他打断我,说,不对不对,那是老黄历。我们要与时俱进嘛。再想想。
我做思索状,大脑一片空白。
他说,我跟你说个故事。我的老领导,对,我的老领导,爷爷的爷爷那一辈,三八干部,解放后事业发达,好酒好肉好女人,没有虚度过一寸光阴。退休之后,跟干休所的老人搓麻将。搭档常换,陆续见马克思了嘛,他岿然不动。一天玩牌,他自摸,哈哈大笑三声,身体软下去,心脏病。走了。
熊姨说,又说这事,不太吉利。
我发自内心地说,人终归要走。这么走,算一乐,可遇不可求。
保姆送来甜点,冰糖炖莲子。她坐下来,凝神倾听。熊叔的女儿提醒她,你忙完可以先回家。
保姆说,不急,我坐一下。
熊叔的女儿对我说,我爸说书,神仙都不舍得离开。
熊叔说,被女儿夸奖,是为父的最高奖赏。再说一个,带色的,你们能免疫吗?
熊姨拍他一下,说,什么话?我们的年龄加起来超过一千岁,个个刀枪不入。
众人笑。
熊叔撸撸袖子,说,那我就解放思想说了。文革没结束的时期,有个老革命,我们省军区副司令员,下基层检查战备。晚上吃过招待饭,睡不着,那儿硬得能敲碎玻璃……
熊的女儿不得不制止,爸,打住打住。你先休息吧。
我听出暗示,赶紧起身,对熊叔说,时间不晚,我告辞了。
熊叔摆摆手,说,别走。你们美国开放,黄色段子算什么?
众人不言声,等于默许。我很想听下文,默默坐下。
熊叔脱下鲜红的卫衣,再喝一口茅台,说,司令员要打扑克,三个人陪,傍边还站几个。他问县武装部长,本地女民兵的工作开展得如何?白天为什么不安排汇报?部长一时答不出来。司令员说,叫附近大队妇女主任来汇报一下。
熊叔的女儿使眼色制止他,熊叔视而不见,接着说,妇女主任三十来岁,健康结实,几分姿色,汇报到位。司令员大大夸奖她。然后,他指示,妇女工作做的不错,但绝不可骄傲自满,一定要反复学习毛主席著作,工作才能步步高。大队长赶忙奉上雄文四卷。司令员问,大家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学习?众人早就看出司令员的心思,纷纷说要早点回家,明天才能更好地备战备荒为人民。屋子里只留下司令员和妇女主任,警卫员坐堂屋。然后……
他女儿的脸红起来。熊姨不动声色。保姆在座椅上扭屁股调坐姿。熊叔哈哈笑,说,好,点到为止。你们自己琢磨。怎么讲呢,人生又一乐,学毛选干实事。
他扭头对女儿说,下头还有什么安排?
她女儿对我说,他们在国内时,亲朋好友来,吃过晚饭,两老爱请客人一起跳个舞,接下来吃点甜食,帮助睡眠。来美国,一切从简,还没搞过。你不介意的话,陪他们跳几支?
我为难地说,这么晚?熊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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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叔摇晃着起立,说,我没事。难得嘛。先放音乐。你,先跟我女儿跳,我跟老伴跳。换曲子后,我们交换舞伴,跳到天亮。
他女儿张罗一番,老牌的舞蹈音乐响起。保姆把甜食备妥后告辞。
他女儿个头高,偏瘦,背脊摸起来手感不佳。她说,我爸就是人来疯,老顽童。
我说,我挺羡慕他。过些年,我希望能像他那样潇洒,一半都满足。
舞伴换到熊姨,她背脊给我的手感完全不一样,丰腴,质感。她的舞步纹丝不乱,跟着我满客厅飞。我不由得把她拉近,近到不合理的距离。我偷扫几眼熊叔和他女儿,他们并没关注,有气无力地撑着。
一曲终了,熊叔趔趄地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摇了好几回,费劲地说,今天,见到我老同事的儿子,太高兴,喝得猛。我不陪你了。你慢慢玩哈。小伙子,来日方长。下次好好招待你。
他被女儿搀扶上楼。等她下来,我说,我该走了。
他女儿看着熊姨,说,那我们?
熊姨说,我刚刚有些感觉,来美国半年这是第一次。不耽误的话,再跳三支。
我说,缺一个男伴。
熊姨说,你是国王,你选妃子。
我觉得自己有点脸红,至少面颊有些发烫。进入熊家,如入熊窝,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我跟他女儿跳了一曲。熊姨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滑手机。经过她,她坐得低,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露出白皙的肌肤。如果站着不动,一定能瞧见她部分胸脯。我的下身鼓涨起来,划到他女儿的大腿。她惊愕地抬头,逼视我的眼睛。我心里说,小兄弟管不住,你是无辜的。
曲未终了,他女儿放在玻璃柜上的手机铃响。她松开搭在我肩膀的手臂,说抱歉。熊姨小跑过去,取来手机,送到他女儿手中。她瞅一眼号码,眉头微蹙,低声一句,知道该求我了!她拿着手机,走到过道,连说,好的,我就来,给我十五分钟。
他女儿说,客户的公寓出了紧急情况,需要帮忙处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能陪你。不方便开车的话,请住下来,阿姨会告诉你住哪间客房,需要的用具已经配齐。
我忙说,不麻烦你们。我帮忙收拾一下,过后直接回家。我没事,可以开车。
他女儿匆匆离开。熊姨盯住我,说,真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