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还在屏风后面小声交谈,吴瑞文一个人无事可做,于是就坐在隔出来的那间治疗室里研究放在治疗车上的种种药品。
治疗车上从左到右依次是双氧水,碘伏和浓度为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肾形弯盘里放着的五百毫升生理盐水的瓶盖上插着一支针头。干燥的棉球被压扁了塞进贴着标签的金属罐,白色的一次性棉签放在带有密封条的包装袋里。吴瑞文把治疗车的抽屉拉开又合起——里面放着盒装的抽取式乳胶手套,还有几副未拆封的墨菲斯滴管。
“……啊呀。”
消毒与抑菌类药品于自己而言难免太过熟悉,吴瑞文不由得发出一声自嘲般的低笑。但是室内的两个人显然并没有发觉他所发出的细小声音,交谈仍在继续,沈三清蓦地抛出一个问题——
“外面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吧?”
闻听此言,门外正想打开酒精瓶的吴瑞文浑身一震。
门里边的吴芮文连忙摆手想要否定,可是沈三清看都不看她,自顾自的便说了下去。
“我下午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他坐在你的床边上看着你。他大概是也没想到我会突然推门进来,吓了一跳,可还是没敢弄出什么大动静。”沈三清说话的时候放下了手里的笔,虽然坐姿还是随意了点,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意外的认真,“——然后他就把我从里面推出来了,说话也是隔着门在外边,就想着不要打扰到你。”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换了个坐姿,难得的正经模样让吴芮文都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你知道的,积极向上的社交对治病有帮助,不过我也不是心理医生,所以其中分寸还是要你自己拿捏,不过我觉得他是个挺不错的人,或许可以适当考虑考虑?”
坐在治疗室里的吴瑞文听着沈三清在对吴芮文叙述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必须要在房间里不停走来走去才能稍稍缓解一些焦虑。他的耳廓在焦虑之中愈发滚烫,那种热度慢慢扩散到整个脸颊,让他几乎要背过气去。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随后的谈话内容他只零零散散的捕捉到一些例如“积极向上的社交”和“治病”之类的关键词,但是只是这样的只字片语,却已经能够让他推测出吴芮文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同类”。
最后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不能妄下断言。
可是吴芮文身上的抓痕与刀伤仍然历历在目,如此隐秘的部位不会轻易被他人触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