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夜不能寐的日日夜夜里,从先帝的《起居注》中,从沈丞相和太后的过往中,找到了答案。
就如同沈丞相对太后一般,他可以掏心掏肺的对太后好,但他不爱太后。
不爱就是原罪。
姬钰等了她十年,这期间他为她付出了太多,甚至连性命都搭在了她身上,可她却不能回应姬钰的爱。
因为,她不爱他。
所以她愧疚,她的良心受到谴责。
所以她不敢再面对司马致,她没有勇气再和司马致在一起。
她画地为墙,将自己禁锢住,但司马致是无辜的,他不该因为她而承受这些。
所以她只能选择逃离,离开晋国,离开司马致。
或许只有她离开了,司马致才能真正从这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
妲殊瞥了一眼碧月:“你要留还是走?”
碧月跟了沈楚楚这么长时间,听两人的交谈,她也大概猜到了他们要离开这里。
她毫不犹豫道:“娘娘在哪里,碧月就在哪里。”
妲殊微微颔首,抬脚又踢了踢沈嘉嘉:“生命力够顽强的,这么半天都没死透。”
他想了想,将沈楚楚小臂上的匕首拔了出来,手起刀落的对着沈嘉嘉的心脏补了两刀。
空气中响起倒气的声音,像是被割断喉咙的人发出的最后悲鸣。
妲殊随手将匕首扔掉,慢里斯条的用手帕擦拭着指间的鲜血:“弄脏了,届时再给你打一把新的。”
沈楚楚斜睨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话。
她弯下腰捡起了匕首,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后,又把匕首放了回去。
妲殊微微一怔,眸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他抿了抿唇,大步离开宫殿,朝着景阳宫正殿走去。
沈楚楚向前走了两步,蓦地顿住脚步,她侧过身凝望着不断抽搐的沈嘉嘉,轻轻垂下眸子:“扪心自问,你真的喜欢过司马致吗?”
“你爱的只有自己罢了。”
沈嘉嘉齿间溢满污血,想要说些什么,喉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挣扎了两下,终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眸,右边的眼角隐约滑下一滴泪水。
或许是因为悔恨,又或是因为不甘,总之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沈楚楚带着碧月走出景阳宫,她望着徐徐升起的金乌,心里却空荡荡的,像是缺少了一块什么似的。
原本她以为司马致会加强对皇宫的看守和管理,最起码他们就算从密道出去了,也要费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