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接着问:“一别年余,你们这些幽魂又在筹划什么诡计?说来听听。”
廖青松阴沉道:“燕时初炸毁圣树,致我们无处容身也无法换壳。余生最大的目标,当然就是找你报仇!”
字里行间,都是切齿的痛恨。
燕三郎却无动于衷:“不对。如要找我报仇,你们三四个月前就该到春明城了。”数年前初至春明城时,他报称自己姓石。不过拜连容生为师时要立帖公示,用假名则心不诚,并且那时燕三郎也不再畏惧拢沙宗的追袭,因此他恢复了自己的本名燕时初。
庄南甲知道他住在春明城,那么其他幽魂也该知道了才对。
廖青松冷笑。
千岁看着他,忽然道:“庄南甲呢?我记得他的身体羸弱老朽,快要不行了呢。”
“活着。”廖青松很冷淡,“活得挺好。”
“看来,他和你们的海神使相处得不错啊。”原本庄南甲趁着雾墙开放潜回迷藏国,就是为了手刃海神使,夺回自己的神使之位。
“拜你们所赐。”廖青松恨意更浓。
千岁笑了。小三那么一搅和,圣树灰飞烟灭,即便庄南甲和海神使再憎恨对方,也不得不暂停内斗。
毕竟,在那一劫中活下来的幽魂太少了,只有廖廖数十。它们统治的基础已经不再,庄南甲想要夺回的一切也都不在了。
而这全拜燕时初和明安所赐。明安自爆,和圣树一起殒灭,那么幽魂们的仇人就只剩下一个燕时初了。
“既然存世的惟一目标是报仇,你们就该全力以赴才对。”燕三郎打量着他,“明知我在盛邑,为何只你一人过来?其他幽魂呢?”
廖青松闭口不答。
“不见棺材不掉泪。”千岁摇头,手底忽然翻出一支木簪,直接扎进他太阳穴!
廖青松痛得“啊”一声大叫,鬓边却没有鲜血流出。
燕三郎不急不徐:“这是庄南甲送给我们的定魂针,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幽魂。”顾名思义,这簪子的作用就是将幽魂固定在皮囊当中,不能外逃,以便他们拷问。昔日庄南甲就用它对付笃信察。
千岁冲着囚犯一笑,伸手捻动木簪。这一下不啻于在他脑子里翻浆倒海,廖青松痛得放声大叫,拼命挣扎。怎奈骨链如蟒,将他越箍越紧。
“嘘——”阿修罗竖指在唇前,好心提醒他,“小声点儿,别吵到了街坊。”
事实上,两人已经支起结界,以免这里的动静传出去吓人。
她停手,廖青松疼痛大减,不由得大口喘气。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