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占地最多也只有二十余平方,但是描金绘彩,飞檐斗拱,造得相当华丽。看来若非矮丘上就这么点儿地方,红磨村是很想将它扩建开来。
她默默感受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庙香火旺盛已极,连里面的雕塑都是愿力缠身。”言下好生羡慕。
“红磨村对它推崇已极,村里人又多。”
千岁撇了撇嘴。她累死累活陪着臭小子做任务攒愿力,何等辛苦,结果一座小庙里的木雕泥塑赚得都不比她少!
“我也该给自己建个庙,立个祠。”她抚着下巴陷入沉思,“享受香火供奉。”那可比自己出面做任务快多了。
“除非神明。”燕三郎在黟城也见过许多土庙,“同样是庙,有的香火鼎盛,有的残败不堪。”
“庙和人一样,讲究经营有道。”千岁仍然好奇,想见识一下花神雕塑是何等模样,不过这愿望暂时实现不了。
因为,从湖边到庙边灯火通明、人影幢幢,看起来人数居然比县兵的营地还要多!
当然这些人绝不是县兵,从衣著判断,他们只是百姓。
这里距离红磨村只有百步之遥,这些人,自然就是红磨村的居民了。千岁看到来走动的老幼都有,忍不住道:“真热闹。”
燕三郎已经瞧出了门道:“他们要守住花神庙和池子,不让县兵靠近。”
说罢,他伸手一指,千岁就看见湖前的石板路上居然摞起了拒马桩!
“哟,厉害了。”她越发兴致盎然。
拒马桩可是不折不扣的暴力设施,在两军对战中用来抵御敌人的骑兵和先头部队入侵所用。布在这里的桩子,都用粗壮的圆木捆扎而成,表面还覆盖带刺的荆棘,可说是武装到牙齿了。
桩前的地面上,有乌黑的血渍,看来有人在这里流过血受过伤,就不知有没有出过人命。
并且她也没漏看,桩子后面走动的村民,手里还执着武器。
那是枪矛,是刀剑,是正儿八经的杀伤性武器,可不是农人所用的锄头钉镐!
深山当中,居然有一窝子村民胆敢公然对抗官兵,这和反贼有什么区别了?
千岁观察了好一会儿,才问燕三郎:“下一步计划呢?”
眼下局势不明,就算他们潜入红磨村,人家也未必有心情跟他们做买卖。
“绕开村民潜去周家,确定他们手里有没有针胎花存货。”来路上,采买管事已经告诉燕三郎,手里有存货的大户姓周,住在村子东头,“如果有,弄走。”
能买就买,如果不能买……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千岁喜得伸手揉他头发:“你终于开窍了!”她还以为这小子要先调查官民之间的矛盾呢。依她看来,这就是捉个跳蚤放自己头上挠——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