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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下半夜,燕三郎肩膀被轻推两下,千岁的声音传了过来:“醒醒,有客人上门了。”
貌若天仙的红衣女郎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可说出来的话却将燕三郎浓重的睡意一下惊飞天外。
深更半夜,谁会上门?
他轻手轻脚起床,从床头摸出一包东西,转念一想,又将枕头蒙到被子里,扭出个臃肿的形状。然后,他才避开照进屋中的月光,躲到窗边昏暗的角落里去。这样即便有人从外头窥探,也望不见他的确切位置。
好在他的床很结实,没有发出一点嘎吱响声,否则这些动作都要泡汤。
这个时候,他才发觉怀里一枚花钿正在微微颤动,上头嵌着的红宝石还焕出浅淡的亮光。
千岁一把夺了过来,放到自己怀里:“你警觉性也太差,连阵法示警都未察觉。”
她在院子里布下阵法,有外人闯入,花钿即会示警。不过燕三郎今晚睡得太沉,根本没有觉出。
“几人?”他把音量压到最低。
“三个,都是壮年汉子。”千岁就站在他身边,笑咪咪地。那些人未出手之前,她也不会出手。
事实上,燕三朗没被砍死之前,她也没打算出手。
“什么来路?”
“我哪知道?我又不曾离开三十丈外。你知道什么,我也才知道什么。”千岁抬起手,五指并拢,仔细检查自己的指甲。
嗯,很白,形状完美。她笑吟吟地:“要不要我救你一命啊?”
他若向她求救,估计付出的代价就是和木铃铛解约吧?
燕三郎不理她,只放缓了呼吸,反正她也不能坐视他丢掉小命。今晚刚入手的怨木剑从袖底滑出来,被他握在掌心。墨绿色的剑身,在黑暗中半点儿也不反光。
千岁早知他的反应,切了一声,准备看戏。
燕三郎刚刚背墙而立,屋外就响起了“啪吱”一声,紧接着是极细的一声低咒:
这些人踩到一块松动的木板。
不过燕三郎若是睡着,就算四野寂静也听不见这种微声。
他静下心,真力传去听觉,果然就听到一点点细微已极的异响,已经到了门外。
与此同时,窗户外头也有黑影闪动。
看来对方很有经验,分工守住屋子两个出口,以防屋里人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