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木猿经过农庄木门前,千岁飞起一脚踢在草耙的铁柄上。
她姿容如仙,做出这动作也飘逸出尘,好看得紧,草耙却带着木猿一起飞了出去,“夺”地一声,九个耙齿钉死在木门上。
这木门的质量倒当真是好,任木猿怎样挣扎,它都没坏掉。
田里的人见状,更不敢起贰心。
男孩终得间隙休息,他一p股坐倒在地,喘息不已,脑中却在努力回想。好像、似乎、在过去这些天中,千岁真地没有出手偷过东西。
也就是说,采药只能靠他和药田里这帮人了,难怪她肯慈悲搭救。
“歇着吧。”千岁拍了拍裙子,难得和颜悦色,“趁着有人帮你采药,赶紧恢复精力,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畦里的药,正在飞快减少。毕竟都是罕见的奇花异草,不可能像韭菜种得那么密集。先前那对犹豫过逃跑的夫妻凑过来,小心翼翼问千岁:“姑、仙姑,我们还要等上多久啊?”
“快了。”千岁看着囊中的草药越来越多,心情自然也越来越好,破例给了她一个笑脸,“等他们杀完山里的强盗。”
“如果官兵不来,您能救我们出去吗?”这才是问话的重点。妻子悄悄指了指药畦最远处的一个身影,“妖婆子今天把那个女人的丈夫变成一具干尸,听说她动不动就杀人。您行行好,我们不想落到那个下场!”
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千岁和男孩都望见地上蹲着一个女人,面容木讷,动作僵硬,丢了魂儿一般。
她亲眼见着丈夫死在自己面前。
千岁皱眉,可是还未说话,男孩忽然抓住了她的袖子,将她扯到一边。
“怎么?”她没好气道,“心又软了?”
男孩将木铃铛抓出衣襟,摊在掌心给她看。
原本茶褐色的小木件,这时却泛着浅浅黄光。如果千岁能够碰触,当会觉出它发热的同时还会颤动。
最重要的是,木铃表面的符文散开了,最后重组成简简单单三个字:
木婆婆。
她和男孩互视一眼,都瞧见了对方眼里的惊讶。木婆婆的存在,是干扰了一段因果,还是妨碍了天机的运行?
千岁想了想,轻轻唔了一声:“大概是这样罢。”说完,伸手从男孩眼前抚过。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并未接触到他的肌肤,然而男孩眼中的景象立刻大不同了:
药田和农庄里,赫然有众多幽魂游荡!
它们要么面色木然,要么嘤嘤哭泣,要么怒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