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徐长青掌控到的一样,袁宗第绝对算是个人才,各项事务,都是有条不紊。
或许开创性不足,但是,守成却是一把好手。
等听完了他的汇报,徐长青点了点头,道:“袁将军,襄阳方面,你可有什么好思量?我不希望爆发太大的伤亡冲突。”
袁宗第对此俨然早有准备,昨天下午的时候他便想明白了徐长青的筹谋,一方面震惊徐长青的韬略,一方面也在飞速开动脑筋,想着能出彩、捞足功勋的办法。
此时徐长青问起来,他忙恭敬拱手道:“侯爷,若是按照您这个方针,那咱们便只能智取了。侯爷,您想必也掌控到了襄阳的诸多消息,说实话,襄阳的防卫,着实是……不过,襄阳好破,但是西线和北线的十几二十万大军,却是不太好处置……”
袁宗第尽量稳着语气,也不敢跟徐长青卖什么关子。
“嗯。”
徐长青点头,“说下去。”
袁宗第忙恭敬道:“侯爷,前面您的迷雾消息还是很有效果的,大顺,不是,顺军,顺军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是汇聚在西线,想趁机收复西京。北线主要以防御为主。所有顺军精华各部,都是在西线。所以,拿下西线,定鼎顺军便是稳了。但是想定鼎西线,恐还是从襄阳入手。须得快刀斩乱麻,就像侯爷您深入我东大营一般,直接控制襄阳中枢,然后,再设法慢慢炮制西线……”
袁宗第说完,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偷偷瞄向徐长青。
即便他已经见惯了大风浪,可,在徐长青这等天下最顶尖的枭雄面前,他还是遭不住,真的就像是直面神灵一般,不自禁就要臣服。
徐长青点了点头,看着袁宗第,心中也更公道的来评价他。
这厮,底子还是很不弱的。
他这个方略,跟徐长青的整体思路很契合。
想要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便只有这一条路,由中枢,到地方。
“老袁,说说你的详细想法。此事若成,你便是第一功,封侯可待!”
徐长青笑着看向袁宗第。
“是。”
袁宗第不由大喜,深吸了一口气,忙是跟徐长青仔细叙述起来。
……
不知道怎的,襄阳附近最近一直在下雨。
这让本就凌乱的襄阳城内更是一片萧条萧瑟之感。
哪怕是后世,下雨天许多生意都没法做,更别提是此时了。
不过,襄王府附近的‘权贵区’,诸多深宅大院里,依稀还是能传出来各种丝竹之音,恍如与墙外是两个世界。
这天早上的雨丝中,一队约莫七八百人,押着上百辆大车的顺军,遥遥的逼近了襄阳城东门外。
位于中心区域的一匹战马上,一个身材强健、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时而把玩着一串不知道有什么骨头做成的手串。
在这淅淅沥沥的雨丝中,骨头手串虽是已经被盘出些许包浆来,但那森白之色,却是远不如玉石温暖,反而是让人止不住便是发寒,恍如天生便是带着一股阴气。
旁边的一匹战马上,徐长青看了看细雨朦胧中的襄阳城,又看向这边还在玩着手串的刘希尧,笑道:“怎么,都把梁子、郑十八等人做成手串了,还是放不下吗?”
刘希尧一愣,不由苦笑:“侯爷,说实话,我,我倒真不恨她们……是我太大大咧咧,识人不明,用人不当,对不起她们啊……”
徐长青笑了笑道:“别想那么多了。事情的选择权现在在你,你想怎么对她们,那便怎么对她们!不过,男丁的话,便都沉了河吧。”
“……”
刘希尧登时一个机灵,但很快,脸色便是狰狞下来,重重点头:“嗯!”
看徐长青已经往前走,他忙拔马追过来,恭敬对徐长青抱拳道:“侯爷,若,若不是您的提携,我,我老刘这辈子怕是要废了……”
徐长青一笑,看了看天上的雨丝,又看了看地上的雨势,旋即指了指天空道:“老刘,老话怎么说的来着?人在做,天在看!你不用想太多,这天下都是咱们弟兄的,又何患无妻?”
刘希尧精神不由大振,忙是重重点头。
跟徐长青在一起,就恍如挨着太阳而立,他不自禁便是能被徐长青点燃心中热血!
“侯爷,您放心吧!我老刘以后便是您手中的刀,您往哪指,我便往哪打!”
徐长青笑着对刘希尧竖了个大拇指,却不再说话,竟自看向前方。
这时,襄阳城的守军已经发现了来人,有人快马奔过来,大声呼喝道:“站住,你们是哪部的?”
“狗日的,瞎了你的狗眼,不认得你郝爷吗?!”
队伍中一个大汉当即便是拔马出去,‘啪’的一马鞭,便是抽在了雨丝中。
“额,是,是郝摇旗郝爷……”
“啊,还真是郝爷。郝爷,您别生气啊。这不是特殊时候嘛,上面有任务啊……”
“郝爷,您今儿怎么有空从前头回来了啊。”
几个守军看清了来人,登时吃了一惊,哪还敢托大,马上陪着笑迎上来。
“嘿,你们几个狗崽子倒也懂事,等下,去搬两箱东西吧。合着也该你郝爷我发财,这不,碰到了只大肥羊嘛。”
郝摇旗人五人六的摇头晃脑,说不出的威风。
“哈哈,郝爷威武。”
“郝爷不愧是郝爷,义薄云天啊。”
“郝爷,有事您说话啊……”
守军登时便是一阵崇拜,马屁犹如潮水一般。
身后不远处,徐长青看着这一幕,嘴角边不由露出一丝弯弯笑意,郝摇旗这厮,还是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