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昭又道:“若是您察觉到了二公子的所作所为,不可能不加以制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二公子的这个‘锄奸会’才开始不久,您还没来得及劝阻。”
“……二公子平日交友虽广,但都是京城内的高官子弟们。下官想,他们不可能有这个胆子。”
要不然也不至于害怕到将钟庆和卖了。
况且京城内有什么风吹草动,可逃不过通天廷的耳目。
老百姓的事情纷杂紊乱,不好里出头绪,但是这群高官子弟们,在通天廷的面前就如一张张白纸,一目了然。
钟大人闻言动了动。
直到钟庆和被捅出造反的事,他才知道这个二儿子干出了这么大的祸事!
但他什么也不会说。
造反是诛九族的罪,从钟庆和逃跑的那一刻起,他家就不会再有活口。
现在只有钟庆和还活着,他为了这个孽子,他们钟家唯一的血脉,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柳白昭放下手指,道:“那么令公子是怎么接触到这些反贼的?”
柳白昭状似思考般静了两息,道:“令公子近两年来只出了京城一次,就是您做寿前,他去为您买岫玉。”
钟大人没有动,年过半百的身躯佝偻在那里,像是没有了活气。
柳白昭说的这些话,他不会没有想过,但一想到钟庆和是给他买岫玉时接触到了反贼,他就既懊悔又难过,还有对孽子的恨铁不成钢。
柳白昭与他无言沉默半晌,动了动手指。
青耳看到动作上前,关上了牢门上的木片。
柳白昭转身向外走,对青耳吩咐道:“查,钟庆和是在哪买的玉。”
产玉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钟庆和给他老子做寿时弄得热烈招摇,很容易便能查出来。
青耳:“钟大人这?”
柳白昭:“关到普通牢房。”
这个老官,怕是到赴刑场,也不会吐出一句有用的话。
“那截断指若是烂了,就再换一根,挂在那指头的旁边。”柳白昭道。
青耳:“还是从钟大人手上……?”
柳白昭摆手:“随意剁根死囚的手指,找个年龄差不多的文人。”
青耳:“会不会看出不同?”
柳白昭指了指眼睛,道:“人们只会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东西。”
“……大多数人并不是用眼睛看的,是用脑袋来看的。”
待钟庆和看到这根手指时,眼中也许会夹杂着对父亲的儒慕,对做下错事的悔恨,对家族的愧疚……这些都会变作鱼饵,来引诱鱼儿上钩。
柳白昭想了想,接下来,就看那截手指能不能钓上鱼了。
这时,地牢大门被推开,走下来了一个司侍,他躬身对柳白昭道:“大人,刑部王大人来拿上个案子的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