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哄着点温知礼,这良心必然不安。
颜不闻扶着额,手肘撑在黑晶台面上,手背懒懒地支住下巴。
“我错了,是姐姐错了。”
“我不应该看到你的电话故意不接。”
“以后只要是你的电话响起,我一定秒接好不好?”
她的语气慵懒低沉,与其说是在和温知礼认错,不如说是在散漫地调侃。
温知礼眸光一暗,面色不改。
他状似焦急地倾身前来,身后存在感极强的书包将他衬得像是个从学校里偷偷跑出来的乖学生。
“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在怪你。”
“是我不该总是烦扰你,错的人是我。”
“我只是很担心你,女孩子一个人来这里喝酒,我很不放心。”
温知礼想要去握住颜不闻的手腕,三番几次伸出手,最后却都犹犹豫豫地收了回去。
他顾及着她的喜怒,同时也忌惮于自己的逾越会令她心生不虞。
颜不闻目光怅然地注视着温知礼,神情愣怔。
她这段时间偶然想起他时,总是会想,温知礼的变化为何会那么大。
颜不闻还记得初见时那个矜贵温雅的少年模样,他总是思虑周全,进退有度,和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礼貌距离。
可自从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见面之后,温知礼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开始叫姐姐,开始流露出旁人从未见过的脆弱,开始日日夜夜不断的信息交流,开始打破安全距离的肢体接触。
颜不闻明明清醒自知,却放任默许,不管不顾。
可能她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偏爱迷恋于温知礼用尽手段的接近。
但也有可能是圣母癌入侵了大脑,她曾在短短一瞬感受到了来自少年无边无际的孤寂和荒凉,自此之后,就再也不忍心拒绝他。
不过无论如何,颜不闻只要清楚一件事就行。
那就是。
温知礼在她这里,暂且是赢家。
过分冷静通透的颜不闻,低低敛眸笑了声。
她复而抬眸,眼神柔和了少许。
“我是大人了,不会做出独身醉酒的愚蠢行为,你不要担心。”
“如果实在放心不下,那我不喝了,送你回酒店吧,背着个大包到处跑也不嫌累。”
颜不闻轻轻揉了揉温知礼的头发,手感果然一如想象中的那么柔软。
温知礼将脑袋凑过去一些,任由他作乱,被揉得乱蓬蓬的头发,使得他看着更显小了些。
但他说出口的话却并不碍着他已经算是个成年人的事实。
“不走,我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