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歹人越围越多,小关氏又不知是从哪买了凶,恐怕出的钱还不少,是当真打算下死手。
沈昭回过身,蕴着杀意的眸光微垂,嘴角骤然弯出几分弧度。
可惜今天午后宏毅被小关氏支走,时辰又紧迫,他来不及召集元令,只能独自前来。
不过都没关系,至少他来得还不算太晚。
足够了。
刀就悬在沈昭眼前,反出来的光映在他脸上,从他苍白的面色上照出一双漾着腾腾杀气的眼眸。
歹徒们不以为意。
“人家交待过,来多少,杀多少。”
“这可是你自己送来要做刀下鬼的,就不要怪刀剑无眼。”
“就凭你一个,也想从我们手底下救人?”
沈昭轻嗤,伸手掀出腰后的雁翎刀,顺势甩掉刀鞘。他连正眼都没露给面前的一帮凶徒,只自顾自冷笑一声。
“不太巧,我可不是来救人的。”
“我是来杀人的。”
话音未落,沈昭的刀已先落。
原本几无人烟的偏僻巷尾顿时陷入整片嘈杂。
秋斓忙着帮秋母捂住伤口止血,她看不清沈昭,只听到那刀风作响,烈烈如诉。血霎时间好似泉眼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交错横流,遍地乱淌。
沈昭在一群人中间来去得游刃有余。
他手起刀落,毫无犹豫。
沈昭手里不仅有刀,他随身还带着小巧轻便能单手持发的机关弩。那机弩可以连发,发出的箭矢短而有力,十步开外仍能一箭穿颈。
沈昭明明是被一堆凶徒围着,可周围的人却个个乱了阵脚,伤不得他分毫,好似落了下风的反倒是那群被小关氏买来的凶手。
他将人踩在地上果决地一刀贯喉,另一只手还能用机弩顶住朝他头顶挥刀那人的下颌。动作轻而易举,骤闪便过,就好似他那日拿着蟹八件拆螃蟹一样简单。
秋斓彻底呆住。
如果说先前她看宏毅出刀时大吃一惊,那眼下便已经没办法再描述她的震撼。
沈昭左手持机关弩,右手握雁翎刀,出手极快,刀刀致命。比起别庄的宏毅,沈昭俨然不给人留半点活路,要狠辣迅疾得多。
若是在别庄时沈昭出了手,只怕那些所谓的山匪连第一个院子也跨不过就能被卸成残废。
而且沈昭那一手刀法炉火纯青,漂亮绝顶,刀刃来去自如,被挥得随心所欲。
他根本不需要宏毅保护,一切都不过是做给小关氏的戏。
秋斓一下子明白沈昭是如何在边关立下军功,如何在军中九死一生,如何不及弱冠便上战场却能毫发无损地活到今天。
他的右手,仿佛已经好了……
“阿斓。”德良浅声拽着秋斓的袖子,眼睛绷得浑圆,显然被这惨无人道的场面吓得不轻,“那当真是先前来过家中的沈世子吗?你便是嫁予此般人物?你怎么从来没对我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