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斓又牵住德良的手:“你瞧,满庆儿都把人赶出去了。”
“姐姐坐下歇一歇,我帮你忙活。”
德良摇摇头:“他在这一道逛了好些日子,先前我和阿娘只当是那些在宁定楼门前等闲工的。”
“他定是今儿一早瞧见阿娘出门去买东西,这才敢来店里耍这么一遭。”
“日后若是当真天天来闹,那我们怎么办?”
秋斓听着这话,便朝街面上仔细瞧了瞧。
当初绕着宁定楼的铺面租价大跌,往来人也少,他们是趁着这间隙,才凑足钱租下半年的店面。
如今东西越卖越多,从此处过路的人流也越发多了,从前往来街头穿梭的地痞混子们自然又巡游似的出现在路边巷尾。
这些混混整天游手好闲,像群苍蝇似的盘踞在鼓街上。
秋家的店面坐在宁定楼背后,虽也算条过车的大路,但平日里人流定然还是不比宁定楼的正门前。
即便那痦子脸不闹,只要他坐在店头胡言乱语几句,店里头的生意也指定会受大影响。
俗话也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秋斓自顾自牵着德良坐了,脸上的神情却依旧凝重。
满庆儿也才围到秋斓身边,皱着眉头道:“要是宏毅在就好了,他个头那么高,凶起来吓人,留在世子身边看着就可靠。”
“如果是宏毅,肯定能把那些臭混混弄得远远的。”
秋斓闻言怔了怔。
不知怎的,听满庆儿说起宏毅,她脑海里反而忽然浮现出沈昭的笑脸来。
沈昭往日里见谁总都是三分笑,可若细看他眼眸,便又能发觉他的瞳仁未必是次次都朝着人瞧的。他面儿上是温文尔雅,肚子里却总是憋着坏,心底下更往往早已经把别人给看穿认透了。
也正是因着这个,沈昭现下即便是病着伤着,处事却仍是游刃有余,进退有度,根本不见常人那般的落魄。
如今这场面,与在镇国公府的别庄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
秋斓抿抿唇角,只觉得现下若是沈昭在,定不会像她这般束手无策。
她们都是女眷,不能撒泼打滚,自然对付不过那死皮赖脸的流氓。
明着显然是弱了人一头的,那就该暗地里先把人弄清楚摸透了,届时若再有下次,方抓住七寸一把打死才行。
秋斓眸里多出些笃定的神色。
德良瞧着秋斓发愣,顿时也只觉得无助至极,忍不住低低叹下一口气。
“先前住在南城,不像现在。南城的领居都熟门熟路的,相互也好有照应,若是有人来闹,早就把他赶到城门外去了。可如今阿爹不在,我们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人人都会欺生,这可怎么办是好?”德良有些丧气,“那地痞若是再来,我们便报官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