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胡保银不同,胡保福是真心实意的要帮忙的。
只不过现在胡悠悠急着要先去看胡保田,他便很识趣的没有跟进屋。
屋内,胡保田早就伸长脖子眼巴巴的隔窗张望了。
如果不是罗氏非要让他躺在床上不许下地,只怕他早就出屋去看胡悠悠了。
看到女儿进了屋笑盈盈的喊自己爹,胡保田那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回了肚里。
他喃喃重复着:“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我是没事,但是爹你咋整成这样了?”胡悠悠坐在炕边,看着他额头那一大块淤青和血咖,心疼的问道。
胡保田憨憨一笑:“爹没事。不小心碰破了。”
“碰到哪儿了?”胡悠悠追问。
胡保田不善于说谎,只是笑着说已经不疼了。
不过,就算他不说,胡悠悠也猜得到。
“爹,你给爷爷他们磕头了?”胡悠悠面沉如水,眸中凝聚起风暴,“你是磕头硬磕晕过去的?”
“也不是。”胡保田看女儿脸色不好,连忙解释,“我当时就是起来的时候忽然头晕,两眼发黑就……”
贫血!胡悠悠立即猜到了答案。
胡保田每天都要干体力活,可吃的却一点油水没有,还时常为了给妻儿留口粮而吃不饱。
长此以往,身体自然越来越差,贫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那吴郎中也真是厉害,治疗个贫血,居然收了五百文钱,还说什么要调养半年。
“爹,你是为啥事求爷爷他们?”
胡悠悠问完后,发现胡保田有些犹豫,似乎不想告诉自己。
于是,她便直接说道:“爹,你不告诉我,我就直接去问爷爷奶奶或者大伯,反正我迟早都会知道的。”
“哎,悠悠,你不用去找他们问。”胡保田连忙制止,然后苦笑了一下,“其实爹求的,现在已经求到了。”
胡悠悠愣了一下:“分家?爹,你求爷爷分家?”
昨天晚上她已经从二狗子那里知道爹一怒之下在胡家门口下跪求胡老太太分家的事,但她一直以为爹就是一时冲动,过后就不会再提了。可没想到爹被叫回去以后居然依然要分家。
这是为什么呢?
她心里浮现出一个答案,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紧接着,胡保田说出了她心底猜出的那个答案。
“悠悠,爹说了你可别多想。你爷爷叫我进屋,说让我把你逐出胡家,断绝关系。爹怎么可能签那文书?”胡保田脸上涌现出难过的神色,嘴唇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颤抖,“爹是没用,不像你大伯是读书人,懂得多,也不像你周全叔脑子活,会赚钱。爹已经亏欠了你娘和你们三个孩子太多,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再、再把你赶出去呢?你爷爷他们怕被连累,爹就求你爷爷把咱们二房都分出去……”
“爹,别说了!”胡悠悠强忍着眼中的泪意,打断了胡保田的话。
胡保田看她脸色不对,似乎有点慌:“悠悠,你别难受。你爷爷他们也是没办法。而且,咱们现在只是分家出来了,不算是被赶出胡家。家族的族谱上还是有咱们二房的……”
“别说了……”胡悠悠再一次打断,鼻子酸涩的让她的眼泪汹涌而出。
在她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心中的酸涩与难受是为什么时,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