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是挥毫目瞪口呆,连县太爷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呆滞。
“唉哟!唉哟!”
“轻点!要死人了……啊,好疼……”
薛神医和江半弦是被人抬进来的。
放在地上的时候,两人还呲牙咧嘴的大呼小叫,一副随时都要一命呜呼的样子。
县太爷沉下了脸:“堂下何人?不得喧哗!”
“回县老爷,草民黑子,这位是我的兄弟石头。我们俩人的爷爷被阳家小厮带人打伤……望青天大老爷给草民做主啊!”黑子绘声绘色的说着,到最后更是声泪俱下的跪在了地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双方各持一词,都说对方打人,但若论起惨来,自然当属躺在地上、脸带淤青的两位花甲老者。
县太爷面色不好看,觉得自己似乎被这阳家小厮挥毫愚弄了。
想来也是,那阳家是什么人家?能被贫民老百姓打伤?
再说了,就算当时吃了亏,阳家人肯定会带着人过去收拾对方,什么时候学会跑到衙门来告状了?
这明显就是有猫腻嘛!
不知不觉中,县太爷的心其实已经偏向了两位花甲老者。
“挥毫,你有何可说?”他冷着脸望向阳家那小厮。
挥毫都惊呆了,愕然伸手指着躺在地上哀嚎的薛神医和江半弦:“这、这不可能!不是我打的!”
“确实不是你打的!可是却是你带来的那些人打的!”黑子满脸悲愤的盯着挥毫,语气沉痛,“你晕倒之后,你带来的那些壮汉把我爷爷和石头的爷爷痛揍了一番,可怜着两个年过半百,半只脚都迈进棺材里的老人啊!竟然被十几个壮汉围着打,差点就……”
黑子两眼通红,声音哽咽,悲痛欲绝。
再看看鼻青脸肿的薛神医和江半弦,那些衙役都心生同情,越发对阳家这小厮厌恶起来。
竟然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
这阳家委实仗势欺人了一些!
挥毫没有留意到那些衙役的眼神,只为黑子的话心惊胆战。
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对啊!自己晕倒了啊!那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确不知。莫非……莫非自己带去的人真的……
想到这里,他的腿不由发抖,嘴唇哆嗦着说道:“回、回县太爷的话,小、小的不知。”
“不知?”县太爷冷哼了一声。
挥毫噗通一下就跪下了,连连磕头:“小人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小的晕过去了。”
“晕过去?”县太爷面色不愉,喝问,“那些人可是你带去的?”
“这……”挥毫迟疑了一下。
县太爷便拿起惊堂木狠狠一拍。
他顿时一个哆嗦:“是!”
当时自己带着一帮人去客栈,有那么多双眼睛看见了,就算想瞒也瞒不过去啊!
“大胆!”县太爷脸色铁青,怒斥道,“分明是你带人将人打伤,如今却诬告对方伤了你!挥毫!你当本县令眼睛是瞎的吗?”
挥毫一个激灵,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儿了。
“县老爷,冤枉啊!小的、小的真是被他们打伤的!”他呼喊着,“那个穿蓝色衣衫的老头一下就将小的的胳膊拧断了!小的不敢骗县老爷您!小的真的冤枉啊!”
“还敢狡辩!”县太爷觉得这阳家小厮真是可恶,简直是明目张胆的侮辱自己的智商!
那两个老头骨瘦如柴,头发胡子全都白了,只怕拎只鸡都费劲,居然还说一下就将他胳膊拧断!
“呵呵!”县太爷冷笑,“堂下挥毫,满口胡言,给我打二十大板!”
此时,李捕头也不敢为阳家小厮说话了。
最重要的是李捕头想起来这阳家小厮当时递银子的时候掉了,分明用断了的那只胳膊接住了银子。
这胳膊断了,还能接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