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胡悠悠有此疑惑。
三碗不过巷酒馆已经开业两天了,她也从来喝酒的客人口中听到了不少消息。
这两日北漠大军明明没有攻城,萧烈身上的伤到底从何而来?
况且,就算有攻城,城墙上的士兵也是轮换当值,没可能萧烈所在的小队每次都这么倒霉,正好在当值的时候赶上北漠人攻城吧?
胡悠悠静静看着萧烈,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在这样平静的眼神下,萧烈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最怕的就是胡悠悠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全然信任,仿佛自己说什么她都会相信,只要自己肯说。
这份沉重的信任,让他无法违背良心去撒谎。
他说过,自己此生都不会对她说半句谎言。
不会欺她骗她。
可有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存侥幸,希望她别问。
因为她若问了,自己只能如实交代。
迎向胡悠悠清澈如水的眸子,萧烈无奈的笑了笑:“悠悠,我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晚上我再仔细讲给你听,好不好?”
“好!”胡悠悠知道萧烈素来一言九鼎。
既然说要告诉自己,那便一定会说。
自己此时逼问也确实不太妥当,毕竟萧烈的同袍们还在隔壁等着喝酒。
因为萧烈肩膀有伤,不太方便,所以胡悠悠留下帮他洗头发。
这是胡悠悠第一次帮他洗头发。
萧烈莫名有些紧张,身体僵着,一动都不敢动。
他能感觉到身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芬芳,能感觉到少女柔软的指腹摩擦过自己的头皮,仿佛带起一串串电流,让他瞬间浑身发麻。
咕咚。
即便两天两夜没吃饭,见到美食也不会失态的萧烈偷偷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干。
胡悠悠认真的给萧烈洗头发,用皂角揉搓干净后,轻轻拍了拍萧烈的后背,示意对方弯腰冲洗。
可谁知萧烈却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她便用手压了一下萧烈的脖子:“弯腰,低头,我给你把头发冲干净。”
可谁知萧烈的脖子也硬邦邦的,跟得了颈椎病似的。
“萧烈?”她开口唤道,尾音上扬,带着询问的语气。
萧烈这才回过神来,耳根腾的红了,连忙弯下腰。
胡悠悠让空空将干净的水引过来,帮萧烈将头发冲洗干净,用毛巾擦干。
萧烈的头发又黑又顺,让她爱不释手。
她真的很好奇在没有洗发水、护发素的位面,萧烈到底怎样将头发保养的这么好的。
不过……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似乎手感也不错呢!
萧烈单手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余光偷偷瞅着胡悠悠的动作。
悠悠摸了他的头发,又摸自己的头发,莫非是想结发?
正常新婚夫妇在洞房之夜会各自割下一缕头发系在一起,名为结发,寓意结发同心、百年好合。
可是他和胡悠悠的洞房之夜都做了些什么?
借酒装风,跑去打劫了范府……
唉!往事不堪回首!
莫不是悠悠觉得他们新婚没有结发,心有遗憾?
萧烈暗暗揣测着,突然将藏在靴子中的匕首拔出来,手起刀落斩下一缕头发递向胡悠悠。
胡悠悠都惊呆了。
这是干什么?好好的突然割头发是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