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医这么多年,也不曾这么煮过哪个病人。不知道小师妹从哪儿见到不少病人这么被煮过?
不过崔洪显然是信了小师妹的话,脸色好看多了,霍子辰自然也不会拆自家小师妹的台。
见到水面微微冒出热气,胡悠悠也不便多做停留,叮嘱道:“二师兄,那药的味道颇冲,倒完以后务必将罐口封好,以免药效流失!药材珍贵,我这里也没有多少了。”
“明白,师妹放心!”霍子辰点头。
胡悠悠又望向崔洪:“崔前辈,晚辈在外面等候。一会儿泡药浴的时候,前辈您的腿可能会有些不适,还望您忍耐住,莫要半途而废。切记,万万不可运功抵抗!”
“好!”崔洪应道。
胡悠悠说完后便迈步往外走,走了两步后,突然又扭头望向那个医馆的伙计:“火候控制好,温度不可过高,也不可过低!以入手微烫为佳!”火候很关键,万一一不小心真把崔洪前辈给炖了,那她可承受不起这位老前辈的怒火!
“萧夫人,我一定会看好火的!”医馆伙计拍拍胸脯。平日里熬药这些琐事都是他负责的,看个火候这种事自然不在话下。
火候?崔洪心中无比别扭,总觉得这丫头又在说炖菜。
事实上,胡悠悠也确实是说顺了口,一时失言了。
察觉到崔洪面色变了,她也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立即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快步走出。
因为是第一次诊治,为了以防万一,胡悠悠没有离开,而是选择在外面等候。
两个时辰很漫长,她从医馆里找了本医术就着烛火认真读着。
此时医馆中除去给霍子辰帮忙的一个伙计之外,还有一位大夫和一名学徒未曾休息。
这是霍子辰订的规矩。
每一天都会有一名大夫和一名学徒值夜,然后第二日那名大夫和学徒便可休息一整日。
说是值夜,但事实上并不算很辛苦。毕竟不是每个夜晚都会有人来求医,这样那位大夫和学徒便可以安心休息一整晚,对于医馆的大夫来说,所谓的值夜也算是一项福利。
今晚值夜的那名大夫姓孟,四十五岁,擅长治疗外伤。
因为为时尚早,加上胡悠悠和霍子辰都在,孟大夫自然不好提早休息,便趁着这个工夫考教徒弟。
“关节扭伤该用何药?”
“生大黄、延胡索、川芎、青皮、皂角刺、浙贝母、威灵仙、徐长卿各二十克,水蛭、制川乌、制草乌各十五克,蒲公英、紫花地丁、车前草、桑枝各三十克。加蜂蜜调成糊状,外敷于患处。两日换药一次,两到三次便可痊愈。”
孟大夫满意的点点头,又问:“伤筋骨折,跌打损伤,瘀血攻心又该如何?”
徒弟一板一眼的答道:“土虫、乳香、没药、文军、川断、血竭、硼砂、申姜、然同各五钱,三七三钱,共为细末,每服七厘,元酒送下。”
一旁胡悠悠听到,也来了兴致,询问道:“孟大夫,可否泡一些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或者制作一些直接外敷的药膏?毕竟每次现开药未免有些浪费时间。”
听她插言,孟大夫有些不悦:“萧夫人,每个人的伤症皆有不同,岂可一概而论?”
“并非一概而论。孟大夫,我的意思是有不少跌打扭伤其实都是差不多的,若是有药酒或者药膏直接卖给对方岂不是方便很多?也省的病人受了伤之后还要等着抓药磨粉再外敷。”胡悠悠耐心的解释道。
事实上这个位面并非没有药酒,只不过用药酒的大多都是山上的猎户,而正规医馆里的大夫却大多数对药酒很不屑,认为亲眼看过病症之后再开药比较稳妥。
胡悠悠并不反对医馆大夫的做法,但是她觉得药酒也有自己的便利之处,尤其对于那些出外征战的士兵而言,不但便利还能免去更严重的伤痛。
有不少士兵受伤之后都选择拖着,毕竟军医并不是普通士兵能够随叫随到的。
可等军医来诊治的时候,很多人的伤势已经很严重了,甚至不得不落下残疾。
若是有了药酒或者便于携带的外伤药膏,那些士兵就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伤痛折磨了。
只可惜胡悠悠想的很美好,孟大夫却听得面如锅底。
“萧夫人!”孟大夫加重了语气,冷声说道,“您是在商言商,可我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