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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普通的鹿(48)(2 / 2)

谈恪说要来接他, 但快结束的时候又发信息叫他在那边等一等, 说路上堵车了。

于是谢栗帮着杨老师把院子里的东西收进室内,又拿着扫帚抹布帮忙打扫卫生。

学生们陆陆续续被家长接走。

最后一个学生走了后, 谈恪终于姗姗来迟。

他帮谢栗拿起书包, 拉着他和杨老师道别。

杨老师见到谈恪还有些不好意思:你帮我找的志愿者下个星期就能来。这段时间多亏了小谢,她看谢栗一眼, 谢栗正疯狂朝她眨眼睛, 多亏了他后来又改变主意。

谢栗那时虽然生气, 但还是很在乎谈恪的面子。

他后来跑过来,只说是自己改变主意了,一个字都没提谈恪专断的事情。

从小院子里出来, 谢栗在前头蹦蹦跳跳,谈恪拎着他的书包跟在后面。

他心情十分好,忽然扭头去问:你给杨老师找的志愿者是什么人啊?

谈恪在昏暗中眯着眼瞧了瞧他,忽地伸手把人拽过来:关心这个干什么?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好像识破了什么天机。

谢栗一头雾水:啊,我就是好奇啊。

谈恪在他脑门上重重地亲一口:瞎想什么,是长鲸的员工。

谢栗伸手蹭蹭额头上被亲过的地方,过了两秒才回过味来,指着谈恪:我才没有乱吃醋!哇,我哪有那么无聊啊!你太无聊了!

谈恪只笑不说话,任由谢栗两步窜出去,权当是小男生害羞。

只是他的笑意没维持几秒,陡然变了脸色,大喝一声:谢栗!

小巷里没有灯,一旁昏晦的门里忽然窜出一个灰色的影子,看身形比谢栗还矮一些。

谈恪心里一紧,大步迈过去,先把谢栗搂进怀里,然后才看清谢栗面前站着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男生。

他不认得,但谢栗认得。

那就是那天推了谢栗一把的男孩儿。

说来也怪,那次之后,谢栗再没见过这个小男孩拿出手机来玩。

只是这男孩儿见了他总躲着,一见到谢栗就跑开。好几次谢栗想找他说说话,都没成行。

可每次谢栗和别人做对话练习,他又总不远不近地在附近看着。

你怎么还没回家? 谢栗走近男孩,你家里人呢?

男孩捏着小拳头,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才令自己能和谢栗对视。

他一扬头,挺起胸脯,十分正式严肃,对着谢栗地开口 --

If things go ill or well ,

If j spreads the face,

Or sea of sorrows swells,

It is a dream, a py.

谢栗顿了好几秒,才从男孩扭曲艰涩的发音中,听出那是他曾经给孩子们念过的一首诗!

他一时间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惊喜,因为那首诗他只念过一次,甚至没有念完,就被杨老师打断了。

因为杨老师说诗歌的寓意对这些孩子来说太艰涩难以理解,不适合作为朗读材料。

可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孩竟然只听了一次,就记下来了。

眼前的小男孩很努力地纠正自己的发音,每一个口型都做的夸张标准 --

No magi thee,

Thy touch makes desert bloom to life.

Hush thu song,

&h, the sweet release.

小男孩终于念完了,看着他,好像在期待什么。

谢栗眨眨眼睛,想说的话堵在喉咙眼,却出不来。

小巷另一头,一个人影急急走近,伴随着焦躁的尖利女声:新新!你怎么在这里?!妈妈找你快找疯了!

她冲过来,一把拉起小男孩的手:你为什么突然从公交车站跑掉了?你知不知道妈妈还以为你丢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快走!

母亲这才发现这边还站着两个人,不由得面带狐疑,上下打量着谢栗和谈恪,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拉起男孩的手,一边低声斥责着走开。

谢栗忽然推开谈恪追上去:请您等等!

母亲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谢栗在她面前站定,弯下腰来试图和男孩平视:那天我念的诗,你记住了,是吗?

男孩先看了眼自己的母亲,然后才缓缓地点点头。

谢栗扶住他的肩膀:你念得很棒,知道吗?真的很棒,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

男孩愣愣地看着他。

谢栗去牵他的手,男孩的手心里潮热,带着汗。

以后你会变成很厉害的人,知道吗?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在男孩的耳朵上抚了一下,轻柔的气流钻进外耳里。他说:要加油哦。

他直起身来,挥挥手:再见,要好好听妈妈的话哦。

谢栗在原地站着,目送母亲牵着孩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小巷里。

谈恪这才从后面走过来,牵过谢栗的手,带着他朝小巷外走去。

两个人一路无语,透过交握的双手,掌心的温度,交换着无言的温情。

直到上了车,谈恪才开口问谢栗:他念的是什么?

谢栗想也没想,低声回答他:Thou Blessed Dream.

他说完,连自己都怔住,隔过几秒,难以置信般地,又无声地翕动嘴唇,无声重复着。

谈恪越过中控去牵谢栗的手:你会念吗? 他不等谢栗回答,又说,你念一次给我听听,好吗?

谢栗舔了舔嘴角。

那首温柔诗歌的抑扬,韵脚,和格律,在这一刻变成一只手,轻轻抽开那根长久以来束缚着他的线。

If things go ill or well --

这是谢栗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在除了那些听障孩子的人前,不再恐惧地讲出英语来。

发音仍旧蹩脚,可在他自己的耳朵里,已经变得不再那样刺耳可怕,令人生厌。

当谢栗念完时,谈恪忽然俯过身来,将谢栗紧紧搂在怀里。

他心绪难平,表现得比谢栗自己还要激动。

我们栗栗朗诵得真好。 他说,是我听过的最美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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