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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节的日头,偏西甚早,此际的阳光,正是熔金般的美妙颜色。

崇政殿台阶不低,曾纡能勉强望见远处被苍苍翠柏包围着的御史台院。

这个时辰,四弟应该还未下值吧?

曾纡回京后,还未见过四弟曾纬。

就连前几日腊八节,曾府家宴,四弟也没见着踪影。

大嫂王氏,满脸假笑,拉着他曾纡的妻子向氏,提到几句关于小叔子的闲话。被大哥曾缇不给颜面地训斥后,王氏又拿侍立于身后的大哥妾氏芸娘出气。待父亲与母亲落座,席面上的气氛,亦是莫名僵冷。

全靠曾纡夫妇那才四五岁、眉清目秀又伶俐可爱的女儿,向祖父祖母问东问西活跃气氛,这一大家子锦衣华服的成年男女,才总算勉勉强强,将仆婢们穿梭端上的饭菜吃到最后一道。

携着妻女回到自家院里,曾纡如释重负的同时,心头又涌上惆怅落寞。

这个家的气氛,与数年前他离开时相比,变得更为不堪了。

妻子向氏,明白他心思。

向氏不多言,只唤过小女儿,指着廊下那株吐蕊的腊梅道:“燕儿快看,梅花开了,真香。来,给你爹爹唱他那阙《念奴娇》”

小燕儿乖巧地走近,在爹娘跟前立好,小胖手儿轻轻瞧着凭几,奶声奶气唱道:“……东陌西溪长记得,疏影横斜时节。六出冰姿,玉人微步,笑里轻轻折。兰房沈醉,暗香曾共私窃……”

女儿很可爱,唱得也好,小小年纪,竟是一个字都没记错。

但曾纡将眉一皱,向妻子微微嗔道:“你教她这个,太早了些。”

向氏莞尔:“孔圣人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太史公(司马迁)又说过,国风好色而不淫。我看夫君写的诸多小令,这首写梅花的,情思洒逸而清宛动人,夫君平日里在案头练字,亦将它来来回回地写,想来也最喜欢。既是如此妙词,燕儿又正值开蒙年纪,我便拿来教她认字习韵。”

曾纡听妻子这一番话,字字句句皆是义理,又透着对自己的崇拜,哪里还好再说什么,只心底深深地喟叹几声。

目下,刚刚完成御前奏对的曾纡,在遥望御史台后,将目光收回来时,忽地意识到,六尚局其实离自己所站的地方,更近。

曾纡正觉一阵莫名悸动,抬眼见到紫袍身影渐近。

曾布一脸端严冷肃,问儿子:“怎地还在此处?”

曾纡欠身:“官家说,他召见父亲商量的,不是大事,故而让我稍候,待父亲议事完毕,我好陪父亲一同回府。”

“慎言!”

曾布低声道,“天子要问的,岂有小事?”

曾纡面色一讪。

曾布迅速地补了一句:“你开口前,多思量思量,莫没个分寸。这是禁中,不是海州汝州那等小地方。”

言罢,撩了袍角,进到崇政殿里。……

赵煦近来,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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