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骇自觉对心灯的控制力还有待提高,赶紧挽尊道:人在情绪不稳的时候会有那样极端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应该都是挺安宁的状态。
哦。祁白玉道,不好看。
找到她了。吴骇话音刚落。
那些吵闹至极的心境消失得无影无踪,安静之余,传来管弦丝竹的悠扬音乐,歌声悦耳动听,与先前相比如同天籁。
眼前一片蔚蓝,仿佛置身于无垠海洋深处,水晶龙宫晶莹璀璨,富丽堂皇,鱼群畅游,水女翩翩起舞,宴会上觥筹交错,而那居于右边首坐的女子,相貌平平,体态丰腴,但神情透着点小俏皮,竟有天真无邪的味道。
如果你这真是那女子的心境,居然挺好看。祁白玉道,也很好听。
呵!吴骇骤然察觉到了什么,眸光冷了下来,道,班门弄斧!
他手持心灯,猛地一震,那胖公主周身所在的画面寸寸龟裂,取而代之的是个陌生的美人,好一个美貌无双的倾城女子!
与此同时,殿内的那个跪着的女子似有所觉,浑身汗毛都快竖了起来,好像全身被扒光了一般,她父帝动用禁制给她封住的记忆屏障,直接被某种绝对高境界的力量渗透进来,就好像无形之中出现了一把完美匹配的钥匙,将那把水族镇族之宝的神锁给轻易打开了!
记忆封印开起来太简单了,吴骇严格控制了心境展开的可视对象,只有他和祁白玉能够看到。
海域和龙宫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海。
花海一望无际,各种各样的凡花异草遍布期间,草长莺飞,蝴蝶振翅,有小昆虫在花丛间快活地鸣叫,热情地交尾,整个画面笼罩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中,美好得不似人间,格外不真实。
这也太美好了吧。祁白玉见那两只交叠在一起的蝴蝶,有点不舒服,除此之外几乎挑不出毛病,他眼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吴骇神情凝重。
我觉得我还是走吧,这里不太适合我。祁白玉转身。
吴骇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你等等,过于梦幻反而说明有问题。
祁白玉没有回头,道:怎么都有说法。
是真的吴骇说,我最初见到类似这般宁静祥和景象的时候,也以为心境之主是个十足不与世争的人物,后来才发现这只是表象,怎样的牺牲才能造就一片这样的花海?
吴骇将视角下移,往泥土深处探寻,果然在十丈深处看到还未腐烂殆尽的尸骸,有野兽也有昆虫,更有人骨,也有鱼类化石。
吴骇道:此女心思缜密,城府颇深,擅于伪装自己,为达目的不惜牺牲亲族及他族,是个铁血领袖级人物,堪当帝王之才。
有这么夸张吗。祁白玉原本有点防备他,这就好像看算命的神棍算了别人特别好命之后,就好奇自己是什么样。
吴骇那么爽快地拿出心灯,并非是对那水族公主感兴趣,他主要还是想看看他身边这位的记忆是否有问题,趁祁白玉不注意,他试着将心境展开对准了祁白玉,控制心境只让自己看见。
刹那间,他仿佛置身于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参天古木也不知生长了多久才长成那般茂密的模样,山峦巍峨高耸,重峦叠嶂,仿佛无边无际,蔚为壮观。宛如人间,又有仙雾缭绕,阳光普照大地,时不时惊起一群飞鸟,画面说不出的宁静祥和,旷达舒畅。
若说之前的花海美好得不真实,那这个偌大的连头狂奔的野兽都没有的浩淼仙山,完全有过之无不及!
吴骇看向祁白玉,祁白玉也看着他。
第97章 事不关己
吴骇见到那心境的时候,脑海中顿时冒出一个念头就算让那个女子活下来, 人族也不愁没人对付她。
祁白玉这个人没有问题, 他就是祁白玉,也只有祁白玉。
而且这等大气至极安宁闲适的心境无比自然又顺畅, 没有修饰掩盖或锁住的迹象。要知道, 他好歹也是心神医,心病身体上的病症全都不在话下, 治疗失忆这种小毛病根本小菜一碟。
但祁白玉并不存在失忆,复活后的他, 人生好像从现在开始,原先那些前程往事犹如苏醒即忘的梦境,只是融入到他骨子里,形成了他毫无阻碍的思考和行为模式, 他有的只是本能。
而祁白玉本能的不喜欢至圣药尊!
吴骇一巴掌像打眉心蚊子似的拍在面门上, 心里咯噔又咯噔,搞不好重越之前的担心真有可能成为现实!!
一时间吴骇看祁白玉的目光就很复杂了, 很想问你听到重越这个名字, 没半点触动吗?也不想据为己有吗?
祁白玉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 道:谷主的心境是怎么样的?
吴骇道:不好说,但也算独一无二。
祁白玉道:我想看看他的。
吴骇反应极快:你想干什么?
祁白玉:我不要看他整体的心境, 我想看他现在在想什么, 就像你之前不小心打开其他人当下心境一样, 我想知道他现在想什么
吴骇打断道:你以为这么神呢!那些当下想法一目了然的人, 内心还未够成境, 哪怕暴露在外也不自知,像刚才水族公主心境已经成型,所以我展开她的,她一下子就发现额。
说到这里,吴骇兀地闭上嘴,只见祁白玉露出看你还怎么说的表情,淡淡微笑:你看了我的,还不给我看,过分了啊。
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吴骇突然灵机一动,道,你想看重越的也行,那你拜我为师,学我道统,我给你看任何你想看的心境,之后还会带你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你想学什么秘术我都教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数一二三。他特别快地道,一二三,不行好算了。
祁白玉在听到数这个的时候恍惚了下,在他喊道三的时候,会心一笑,摆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吴骇道:什么想什么?
你不就是祁白玉道,我懂。我没说非他不可,也许我见了他,发现不过如此,就不打算拜入他门下了呢,我这人最不喜欢插足别人间的感情了,你不用像防什么一样防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