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陷入无边的地狱里。
几秒钟过去。
留在楼梯口的警员们见状面面相觑,焦急无比地问男人,“祁队,现在找人吧?”
黑衣年轻警官此时沉默地低头,手指一根根紧握成拳,半晌,他一拳擂在了墙边。
带血的手指缓慢拨通了电话。
随后是沉沉的声音——
“狙击手预备。”
————
桑晚浑身都疼,膝盖还在渗血,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在刚才傅弥被绑的椅子上,而她四肢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她试图起身,这时被锤打的肚子这时开始痛,桑晚浑身冷汗,随后她看着裴铭咬牙:“你这个小人。”
“喲,性子真烈,看来是还没被教训够?”裴铭抹去手上的血迹,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随后扔掉纸巾朝她走过来。
“想拿我威胁谢嘉释?我告诉你,绝不可能。”她把嘴里的血吐干净,桑晚抬眼,眼尾的泪凝着脸上的血珠,一张脸上尽是决绝的狠意,“他不会知道的,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伤害他!”
“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敢说大话?”裴铭冷笑,军刀绕过脖颈,灵活地挑破了她的一条肩带。
桑晚心头恐惧剧烈涌上来,她开始激烈地反抗,骂他,啐他。
裴铭并没有停止,依旧面无表情地扯着她的衣物,准备挑另一边的。
“你就不想想你的母亲?你这么做,她的后半生会怎么过?!”她最终流着泪说。
“你他妈也配提我妈,”裴铭的瞳孔开始充血,“臭婊.子,你刚才居然敢骗我!”他抬脚踢翻她的椅子,桑晚的头重重磕到地面,登时渗出了血,她闷哼一声,随后裴铭低身单手狠掐住了她脖子,高高扬起手,就要扇她耳光。
这时门忽然被从外狠狠踹开。
裴铭抬眼看去,蓦然停住了手。
她倒在地上,身上是重压的椅子和腿上绷紧的链条,桑晚挣扎着抬起眼帘看去,就见洒落无数月光的天台口,此时站着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
“放开她。”对方的声音清泠,冰冷无一丝温度。
忽然就起风了。
凌乱的发丝飞起糊了她一脸,脑袋流出的血液粘稠而觉得发冷,桑晚费力地睁开眼,眨了眨,她无力地躺在地上,视野里映出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
他身上匆匆披了件外套,白色衬衣扣子稍凌乱,一头银发被月光倾洒而无比耀眼,发丝散在耳边,容颜精致桀骜俊美,如同一位清冷高洁的月神。
又像是前来救赎的神明。
她像条案板上的鱼,就算在此刻,桑晚也只能从嘴里发出一声虚弱的哑声。
为什么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