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释知道了他做的手脚,那天他在练习室里单独找上自己,精准指出了他身上早已无法控制的药瘾。
每每发作,如果不服药就如同死了一样,难以控制的难受和焦虑,表哥每个月按定量给他的药品,夹着书本送进封闭的录制地宿舍里,他趁着无人时就着水迅速咽下,没吃一次,如同吞咽着自己的血肉,明知自己在走向深渊,却始终无法抑制。
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之前,他因为偏头痛而向唯一可以依靠的裴铭求助那日开始,被诊断是轻度抑郁,裴铭对他说:“小事,我给你拿些药,你先吃着。”然后,地狱般的黑暗就降临了……
先是小剂量的药,之后再一点点加大,直到他最终为了短短一霎那的快感而丧失掉所有的良知和理智时,裴季开始慌了。
直到母亲病重,请假后在母亲的病房外,他跪倒在裴铭面前,身体因为断药而不断发着颤,左手抖如糠筛似的,不得以抓着他的裤脚,什么礼义廉耻都被抛之脑后,艰难地说着:“表哥,我求求你……”他困难地喘息着,头上汗珠滚落,瞳孔不断放大。
药,药,药。
给我药。
“求你了……”
男人露出一个不屑的笑,看着他匍匐于地,眼神厌恶。
“你妈还有一个月做手术,四十万的手术费呢,阿季,你也不想看她死吧?那就得听我的话。”
“——所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你必须听我的。”他用脚尖抵住男生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裴铭对着他露出了一个阴狠得意的笑,随后把一袋粉末扔到他脚边,冷冰冰地撂下话:“不然,你不仅出不了道,你妈也得在医院等死。”
他狼狈不堪地跪倒在地上,头贴近冰凉肮脏的地面,泪珠和汗水顺着脸颊一同滚落,终究是屈服了。
之后,裴季就如同一只被操纵的提线木偶,为他做着各种肮脏腌臜的事。
表哥让他在出道热门选手沈玉京的饮食里下东西,他不敢做,在放进去的前一刻良心不忍,于是偷偷扔掉了,最后沈玉京还是在练习时被伴舞一下子踢断了脚肌腱,耽误一个多月的训练。而事后,他就看见裴茗在暗处,给了那个伴舞一张大额的支票。
铭还让他去干扰莱瑞的训练,外国人来中国才不到几个月,本来水土就不服,某天他不慎在食堂吃坏了东西,上吐下泻,耽误到了排舞进度。而那次公演,恰还他和自己所在的分组处于竞争位置,因而他们组最后晋级了,莱瑞却还要继续跟下一组battle。
从这里,他就知道那个和莱瑞一向要好、总是一起吃饭的练习生也被裴茗收买了。
沈耀的闹钟被调慢,第二天却从楼梯摔了下去,造成轻度骨折。
以及其他被他们用各种手段拉下去的那些练习生……他不想的,可被逼的只能这么做,不然裴季就会断他的药,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