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姑娘一同回去,刚上了马车,宋青婵就感觉到一道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徘徊流连,她心下一惊,回头看去,只见得一抹素白衣摆一晃而过。
她稍稍一怔,这是有人在跟着她?
她忽然想起了七夕节时,周朔就说,好像有人在跟着他们二人一样。后来就不曾出现过了,不过此刻看来,莫不是当初跟着他们的,就是这个姑娘?
她眉梢皱了皱。
已经上了马车的刘襄唤了一声:“姐姐,怎么了?快些回家了,外面好热,想喝冰冰的牛乳。”
宋青婵收回目光,转身进了马车里,挡住火辣的太阳,得了一片阴凉。刘襄与李如云用团扇扇着风,说今日的天气着实是有些热了。
见到宋青婵进来,李如云问了句:“方才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
马车缓缓驶动,从街上穿过,风吹起车帘子,宋青婵往外一看,看到一户宅邸里正办着丧事,白绸灯笼挂了整整一座院子。
她多看了两眼。
刘襄也凑过来,瞧见府邸上面写着的一个“杜”字,心头立马就明了起来,说道:“那是刑部尚书杜家,当初也是东都有头有脸的权贵世家,就因为当初站了七皇子的队,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了。”
宋青婵不禁笑出声来:“你这才来多久啊,就把东都摸得这样清楚了?”
“好歹是要在东都过一段日子,总得把这里的情况给摸清楚才是啊。”
刘襄从到了东都后,看似每天都在吃喝玩乐,可暗地里却将东都的消息打听得一清二楚。
就像是杜家办丧事,她也门儿清:“杜尚书锒铛入狱,杜家老太太求助无门,一气之下就断了气,办了丧事。”刘襄叹气摇摇头,“我估摸着啊,他们家的白灯笼也不用撤了,估摸着杜尚书也难逃这一遭。”
宋青婵一阵唏嘘。
她回头看着愁云密布的杜家,那样大的宅子,仿佛能瞥见当初辉煌时的光景,权贵世家,没落竟不过是在朝夕一念之间。
陛下即位,断不可能将先帝遗孤都给杀了,但又不能将谋逆的事情轻轻放下,也就只有让杜尚书这样的人来做替罪羊了。
后面宋青婵就一直忙活着晋江书院的事情,年年岁岁也就只能让白秀她们带着了。好不容易确定下修缮的事情来,和刘襄她们一起回去时,竟见到周朔与一个白衣女子在说话。
身穿白衣,家中大抵是在办丧事。
那女子白衣勾勒出娇弱的身形,风一吹就摇摇欲坠,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得很。
刘襄看得瞪大了眼睛,扯着宋青婵的衣摆问:“姐姐?那是谁啊?”她没说完,她感觉那个女子都快要扑到周朔身上去了。
李如云看着宋青婵没说话。
那边,周朔脸色一如既往,又冷又硬,看不出任何的怜惜意味,往娇弱女子的跟前一站,高高大大,像是一座山峰,直直向人倾倒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