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尾随过来躲在拐角墙后的赵长翎,却分明听到都觉得手脚处有被人分解支裂的痛。
她垂着脸走了出来,像一个不小心揭掉人疮疤,被揪了出来的孩子。
李公公还想问六皇子该怎么办,却没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被这姑娘听见了。
赵长翎低着头挠了挠脸颊,她也不想的呀,她哪里想到赵月娴逃婚竟然逃到她姑奶奶那里了,侯府还和周太后合分将皇帝给设计了呢。
不过疯六一辈子除了砍人发疯,和喜欢赵月娴之外,似乎也没别的嗜好了,就这点可怜的心头之物都要被他老爹玷.污,实在是够可怜的。
很快赵长翎就想起来现在不是怜悯谁的时候了,她得赶紧想办法自救,谁知道这疯子发起狂来会不会拿她当下脚料泄愤呢?
计不在于旧在于好用,当年那人跟她说过,闵天澈最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
于是,她趁着低头别人看不见她的时候,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颗夹心糖,塞入口,嚼碎。
“殿下...呜呜...殿下我好难过啊...”赵长翎哭得眼尾泛红,晶莹的泪珠颗颗分明,抖颤着从长睫滚落,好个仙女落泪。
她捂着胸口的位置,皱起了青黛秀色的眉毛,“我这儿有多疼,您可知道...”
闵天澈全程像看戏一样看着她,却是兴致缺缺的那种。
“您为什么要让我看见您为别的姑娘而伤心的样子?呜呜...难道就不知道我会难过吗?就不能骗骗我?”赵长翎其实戏演得不差,表情琢磨得挺到位,淋漓尽致层次递进的,如果不看观众表情的话。
“怎么回事啊这...啊?怎么回事??”李公公一会看看六皇子,一会看看赵长翎。
他被眼前痛苦得撕心裂肺的姑娘而唬住了,还真以为这其中有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紧张揪心地揉皱了衣摆。
“您以为只有您听到这个会伤心吗??”赵长翎加重了情绪的渲染,泪水啪嗒啪嗒地落,激动得脸红到了脖子根,
“您不知道我心悦您多长时间了吗?您不喜欢我就算了,看着您喜欢别人,为别的人伤心,您知道我...您为什么就不能骗骗我...呜呜”
赵长翎演得有点上头了,委顿在地上抽泣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李公公看得心里酸得要死,忙走过去,想要拉起地上萎靡不振的新娘子。
“过头了。”
半晌,轮椅上的男子突然冷沉地来了一句,赵长翎悄悄把袖子掩起了脸。
赵长翎也知道自己演得太过了,咽掉了融化的半颗糖,收住了眼泪。耷拉着头伸手圈起双腿,她轻眨了眨眼睫,开始回想起一些旧事。
想着想着,鼻头酸涩,眼眶干涩又挤不出泪,眼神滞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