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辛苦你了。”
药丹入喉,一阵暖意流入腹中,就像是一种生机流向四肢百骸。
解游迟原本苍白的容颜竟然恢复了血色,一切看起来如同寻常人一样。
可穆星洲和阿诚都明白。
这是,药物与最后的回光返照。
马车缓缓而行,解游迟与宣帝约定的地点愈来愈近了。
车内一时间安静极了。
没有人先开口。
解游迟直至感到自己能坐起来时,才对阿诚说道:“诚叔,扶我起来。”
阿诚立刻帮解游迟调整了姿势。
“少楼主,是属下失职,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路人和孩童身上留下了麻黄和香豆素。”穆星洲愧疚极了。
如果不是这些。
至少,解游迟此刻不需要在承受病痛。
“你做的很好了。”解游迟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穆星洲的肩头,“如果不是你,这些年,我可能早就死了。”
“少楼主……”穆星洲心酸不已。
“今日过后,还要辛苦你。”
阿诚和穆星洲都明白,原来的解游迟看淡了生死,他心中只有了却仇恨。
可现在的解游迟不一样了。
他想要活,甚至逆天而为,他都想要活。
活死人,这种痛苦,岂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毫无尊严,丧失意识的活着。
可为了云梦兮,解游迟甘愿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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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华山,圣女峰。
云梯之下的平台上,黄罗伞在风中瑟瑟作响。
宣帝注视着眼前的襄王,双方人马在这一刻剑拔弩张。
“父王,这些年来,儿臣恪守本分,毫无错处。儿臣当真没有想到,父王在十多年前便选定了九弟。”襄王的眼中除了恨意,更有不甘。
有着许多的迷茫。
他真的想不明白,十多年前,不过稚龄的卫王,为何得入他父王的眼。
“所以,你就要逼宫?”宣帝神色平静,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看他这个模样,襄王突然笑了。
“父王费尽心机,遮掩九弟锋芒,让儿臣这个嫡子在前面为他冲锋陷阵,到头来,却将儿臣弃之敝履。”
宣帝只是静静地看着,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反观襄王说着说着,通红的眼眸充斥着泪水。
“父王可曾记得,十年前,儿臣不过十九岁,皇兄薨逝,敌军借机来犯,是儿臣代父出征,这个北祈的天下,儿臣是流过血的,九弟,他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