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摇曳曳,映照在大红喜字上。
云梦兮坐在桌边,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
桌上放着不少干果,以及合衾酒。
她的视线落在晶莹剔透的酒水之间,金黄色的酒杯在烛火的映照下璀璨而眯眼。
很快,阿诚就退出了房间。
只是临走时,看云梦兮的眼神还带着一丝无奈和歉意。
屋内再一次变得寂静,静到云梦兮可以清晰地听见属于解游迟的呼吸。
他的呼吸声浅薄而有些细微的急促感。
云梦兮伸出手,握住了桌上的酒杯,她的内心挣扎了许久。
而解游迟则靠在床上,视线依旧在那聘婷的身影上。
大红喜帕落下之时,他惊觉今日的她夺人眼球,与平日里清雅如仙的模样截然不同。
可很快,他便不敢看了。
他似乎明白了穆星洲所说的,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感觉。
有一瞬间,他自惭形秽,他有什么资格祈求她的陪伴。
三年之约还是当做交易就好。
就在解游迟思绪翻涌之时,娉婷之影缓缓地向他走来。
他第一次感到内心慌乱无措,有自责,有愧疚,却依旧放不下心中的执念。
因为,他从不轻易信人,就连穆星洲追随他三年,都尚未完全走进他的世界。
怕自己动摇,他只能垂下眼眸,假作已然睡着。
可云梦兮却听得出,他的呼吸变得沉重了,变得更为急促了,就连身体都因为戒备而紧绷了起来。
她无奈至极,从未想过与解游迟成亲会是如此尴尬的场面。
本以为,他们可以人前恩爱甜美,人后相敬如宾。
原来,是她天真了。
脚步声终于停在床边,解游迟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不知道,下一刻,云梦兮开口时,他该说什么。
是应该继续防备甚至伤害她,亦或者……
突然,解游迟感到云梦兮拿起了他的手。
他震惊不已,猛然间睁开双眸,烟灰色的眼眸之中带着一丝迷茫和尚未散去的惊喜。
“你,可以喝酒吗?”
云梦兮说完,解游迟的视线才看向两人手中的酒杯。
“县……”
解游迟握紧了酒杯,许是酒太满了,又或是他真的连手都跟着心房在颤抖。
点点酒水毫无预兆地洒落。
“小心……”云梦兮用手扶了一扶解游迟的手肘,接着才说,“你别多想,我想着,就算是做戏也要做足全套。”
解游迟本想改口叫出更为顺口的称呼,因此而生生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