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了个诀让胡双喜醉在酒意里睡去。
车内恢复安静的沉默,宁泽远调开了车上的音乐,调子缓慢柔和,糅进安静的夜色里。
“孟小姐会开车么?”沈泽行忽然开口问。
我笑了笑,答道:“不怎么会。”
“那就是会了,”沈泽行笑,“一般说不怎么会的,往往都是大佬。”
“那我可能不是一般人。”我无奈的笑道,“驾照倒是考了,不怎么敢开。稍微快点儿就紧张,从前双喜还老笑话我开车像蜗牛似的。”
其实人间的车速抵不上御风而行的万分之一。我只不过怕自己惊惶之间分不清路上的行人与鬼魂罢了。
我记得,我跟阎恪成亲的时候,还不会驭风腾云。鬼生来可以自由飘动,只是速度慢了许多。
我爹的教育理念,一贯是多一门本事多一条活路。他的原话是,“爹爹叫你泅水,你不肯去,有一天你掉到水里你才会想,我早应该听爹的话。爹叫你学功夫,你不肯学,某天你身处荒野被老虎嘎嘣一口咬掉脑袋,你就会想我早应该听爹的话。现今让你拣起来学的东西,你觉得是大粪,到用的时候你就会发觉,那都是金子。”
这番名为“听爹爹的话”虽然有几个道理,但介于我历来视金钱如粪土......是历来对御风术这类快速度的术法怵怕至极。
真正学御风术,是嫁了阎恪之后。
那会子还没有宁婉风,正是段安逸悠然的日子。
可阎恪不知怎么的就越来越忙起来了。我好容易改了阴冥的作息时间,习惯了天宫的昼夜节律,一天到晚仍旧难看到他的影子。
九重天广袤地博,大得很。
阎恪出门,我追的慢,刚到门边呢,他身后的云都恢复静止了。
我这才想起要学驭风的法术来。
有几日阎恪忙里得了小空,竟然难得地起了好为人师的兴致来。
我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你说了会接住我的,你可是神仙,不能说话不算数......”
他扶我站在云上,却不急着掐诀,还跟我闲谈,“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
我紧张巴巴的,“什么故事?”
“从前,有个孩子扶着他父亲的手学高跷,他父亲便同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孩子点了点头,父亲便说,从前,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