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定会让人来救他的,妹妹估计已经着急坏了。他要离开,一定要离开。
他后悔来这一趟,明晓得这是老虎窝,还硬是要逞能。他得回去。他想起京中的妻子和小儿女,想到可能永远见不到他们,他就无法忍受。
晚上,叱目莲回来了。两人躺在床上,继续各怀心思。叱目莲又换了副嘴脸,一边温柔抚摸着等琅胸口,一边说起了好话,带领他回忆往昔,畅想未来。冯琅嘴里嗯嗯啊啊敷衍着,脑子里则想着如何逃脱。
叱目莲抚着他胸膛说:“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呢?”
冯琅心中说:这个野蛮的泼妇!
我让你去平城,你就说不好,死也不去,把我绑在这,你倒来问我有什么不好?你觉得魏国不好,我自然觉得柔然不好,我把你绑去平城你开心吗?他心中积攒了无数的愤怒,只是不能说出口。这个女人就是粗鲁野蛮,不知道孔子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泼妇不配有男人!就该一辈子守活寡!哪个男人跟她在一起都是受罪。
叱目莲说:“你以前在这里不也挺好的吗?”
冯琅假装没听见她的话,忽然打断说:“你听,外面是不是有声音?”
黑夜里,仿佛有呼呼的风声,隐约还有几声布谷叫声。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布谷呢?冯琅心中琢磨着:会不会是有人来救他,在向他传递暗号?
叱目莲耐心说了一晚上,没起到效果,生气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跑不掉的,老实点吧。”
冯琅竖着耳朵,说:“我说真的,你真的没听见?真的有声音。”
嘈杂喧叫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马嘶鸣声,啼声。紧接着,账外也响起了马嘶,这是自己营中的马。一匹马嘶带动着营圈中的马都开始嘶叫并焦急乱走,狗叫声也此起彼伏。
作为曾经和常年草原生活的人,冯琅和叱目莲都听出来了,这是有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是有大批的敌人来了。
冯琅飞快从床上跳起来,刚想往外跑,脚步顿了一顿,又转回来,战战兢兢指着账外向叱目莲道:“打仗了!有敌人来偷袭了!你快出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