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叡也好像有默契似的,从不当着她的面脱衣服穿衣服。他洗完澡,穿着素丝中单出来,冯凭拿起外袍,帮他穿上外衣,穿上靴子,系好腰带。
都有点尴尬,但都不好意思说,都装着不知道,只是动作默契。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变得像这样尴尬的。冯凭记得前两年,她和拓拔叡还没有这样的尴尬的,也就是在他登基后的这一年……或者是,他上次开那个玩笑之后,就总有点尴尬。
穿上袍子,冯凭将他的手杖递给他,拓拔叡一瞧,是根通体乌黑的乌木手杖,打磨非常漂亮,光泽细腻,杖尖和持手的地方用金子包着边。拓拔叡笑道:“这是新的?”
冯凭说:“是不是比原来那个轻多了?”
拓拔叡试了试手,笑说:“不错。”
已经入冬了,外面在下雪,冯凭拿了件狐裘大氅给他披上,自己也披上狐裘。乌洛兰延已经等在殿外,见冯凭扶着拓拔叡,皇帝拄着手杖出来了,迎上来请安。
他穿着灰锦袍,外面罩着厚厚的银狐裘,一身贵公子气,是个很白皙清俊的面容。冯凭觉得他和韩林儿是同一款,都是眉眼温柔的长相,不像贺若那样美艳,充满棱角锋芒。
但骨子里是不一样的,韩林儿外表温和,内里深沉,凡事谨慎。乌洛兰延外表温柔,内里却和贺若,和拓拔叡一样,是很傲气,很热血冲动的人。
拓拔叡呢,外表上来说,和贺若有点相似,都是有锋芒的面相,颜色很明丽。但性格来说,就有点不好说了,冯凭也说不上来。不过感觉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他穿着白狐裘,手拄着一根华丽昂贵的乌木手杖,不笑的时候,还真有一点神仙中人的意思。
这场雪来得急来的突然。前几天还艳阳高照,突然就寒气降临,下起了大雪。御园中的那几株海棠,前几天还红艳艳的娇媚,被雪一盖,一夜之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冯凭本来想看看花,结果只见大雪覆园,红香已尽。
乌洛兰延为拓拔叡坠马的事深感愧悔,自责没有保护好皇上。拓拔叡笑安慰道:“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了职了。若不是你赶来的及时,朕说不定都没命了。过些日子,朕重新给你复职。”
乌洛兰延道:“幸好皇上没有大碍,否则臣就是砍了脑袋也不能偿。”
拓拔叡笑道:“别说这个了,说点将来,说点高兴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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