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谁用你虚情假意充好人?我才不稀罕你为我求情。菊菱只求速死,早些去陪伴我主。只可惜,大仇未报……主子,菊菱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菊菱双眸圆瞪,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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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漓希,结识少年术师夜北,助他修炼得道,本意为佑护凡间百姓安生。不想,却被魔魇中别有用心之辈利用,方才造成魇后叛主之疑案,惹得尊上震怒。”
“据我所知,当年尊上盛怒之下,确实曾以众女官性命为要挟,但本心却并非如此。可漓希倔强,不惜自戕以证清白。我只能说,一切因误会而起,也绝非一方有错。既然大错已铸,为何不可解开心结,彼此原谅?”明思令认真地望着菊菱,又看了看沉默中的酆一量。
“魇后,属下认为……尊上无错。凡酆都之人,都应唯尊上是从。违命者就是背叛,罪无可赦。夜北不过一介凡人,而尊上却是风漓希的夫君,就是她的天。这两者之间,选择孰是孰非,难道还要犹豫?”凰迦凤眸微挑,声音不大,却蕴含了杀伤力。
“既然是夫妻,何曾有对错和输赢之分?若相亲相爱,伤了谁的心,另一方难道不会难过吗?”明思令反驳。
“可尊上不仅是魇后的夫君,更是酆都之王。魇后与尊上更有君臣之道,作为魇后就难道可以不守规矩吗?”凰迦咄咄逼人。
“好,若为君为王,也有贤明与昏庸之分。只有昏君才会不明就里,滥杀无辜。法理不外乎人情。若无情无义,刚愎自用,就算是六界法力最高强者,也不会是一呼百应,万众归心的好君王吧?”明思令又向酆一量福了一礼,不卑不亢。
“无论魔魇或凡人,都会因爱而生恨。正因爱得越深,恨得也就越疯狂。但,恨只能毁灭一切,让仇恨代代相传,并成为无法摆脱的诅咒。但宽容,却可以治愈心灵的伤口。我当然希望我的夫君,心中有爱,宽容有度。不然,谁敢牵他的手,一直走下去?”她微蹙长眉,语气笃定。
“好,既然如此……本尊饶菊菱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勾结外敌构陷酆都即为事实。杖责一百,收押天牢,永世不得出。”酆一量一挥衣袖,毅然决然道。
“遵命。”凰迦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深深凝视一眼满头是汗的明思令,躬身退后。
“我才不用你怜悯,贱女。只要菊菱不死,就一定想方设法报仇。你们……一定会后悔!就算不见天日,我定日夜诅咒你们不得好死!”菊菱根本不领情,她奋力挣扎着,身上的铁索呼啦呼啦响着。
“菊菱,难道你不想念碧渊之下的野樱桃吗?再有……两百年,也该熟了吧。”明思令起身,她走到菊菱身侧,在其耳畔低语。
“你曾答应她,会陪着她再去摘一次樱桃。就像很多年前,你们在雨天迷路,巧遇那棵老樱桃树。她说,那是她吃过最甜美的樱桃……”
“你……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只有我和她,才知道的。”菊菱惊恐万状,她抬起头死死盯住明思令,忍不住热泪滂沱。
“漓希牺牲自己,不是为了让你们为她报仇,她……只想让你们……好好活着,快乐的活下去。这才是她未尽的心愿。你,真的不了解她的牺牲吗?”明思令轻轻叹息,她用拿出丝帕,擦拭着菊菱的眼泪。
“你答应过她,会给她摘樱桃,那就不会食言吧?也许……她真的会回来的。”她用很轻的声音说完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