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次派殿下延顺县,想必不止是为了督查银矿这么简单吧?”
月冠仪放下汤匙,想起后宫那条色胆包天的老狐狸心里就是一恶,他不敢告诉秋姝之,自己这次来就是奉旨保护她的。
他更不敢告诉她,太后竟然对她怀着肮脏龌龊的心思。
月冠仪心知自己的不堪,纵使再倾慕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也不敢攀附他心中的神女。
而那个秦倾,竟然如此寡廉鲜耻,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三十岁的年纪打扮的还如此风骚到处勾引女人,比他还不如。
“秋大人说的不错,太后这次派我来是为了保证银矿不再被盗,最好能彻底解决此事,填充国库。”他没有直接说出秦倾的目的,生怕脏污了秋姝之的耳朵。
“实不相瞒,下官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银矿一事,发现银矿之所以频频被盗是因为官民勾结,相互瓜分利益,他们互相掩护,导致我这个顺天府治中形同虚设,无法下手。”秋姝之实话实说。
当初顾郑派她来时,就给了她两个侍卫,四舍五入就是个光杆司令,她孤身入狼群,行事不敢激进,怕惹毛了这群人。
她也曾给顾郑写信,想更改银矿的政策,但都有去无回,也就是在这时,她才明白自己这是被顾郑放养了。
如果她手上有兵权,有决策权就不一样了。
“这好办,您说是哪些刁民,哪些官员相互勾结,我现在就派锦衣卫去就地正法。还有那个戴云,也一并处理了。”月冠仪行事作风狠辣惯了,对付这些小官百姓他也是从不留情。
但秋姝之想要并不是这样血腥的镇压政策。
眼下混乱的政局刚刚稳定,锦衣卫的存在监视官员还行,不应对百姓用如此苛政。
“殿下,这些村民和官员可以杀,但杀了之后又会有新的村民盗矿,新调任来的官员也还是会继续贪污,治标不治本。”
月冠仪眼眸一抬:“那您的意思是?”
秋姝之眼神坚定:“戴云不能杀,延顺县县丞继续让她做下去。”
“为什么?”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纪眉一脸怒气:“大人您难道忘了昨天的晚宴?戴云家中奢侈的快比得上一个皇亲国戚了,这么大的蛀虫,就应该株连九族!”
月冠仪眼中也有一丝疑惑,不过他并不生气,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些在银矿周围生活的百姓如此嚣张并不是仅仅只是因为戴云的纵容,除了戴云,乡长里长都和她们沆瀣一气,这才给了她们胆子,因为她们知道即使出了事也会有人包庇她们。”
“而那些乡长里长之所以愿意包庇她们,就是因为盗出来银子她们也能抽取一部分。”
月冠仪面容越发凝重:“你的意思是,直接把钱给戴云那些人?”
“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些人层层包庇最终不过是为了利益二字,不如借她们的手铲除那些盗矿的人,她就给她们比盗矿贼更大的利益。
况且,盗矿贼的钱终归是不干净的黑钱,要是朝廷有心彻查,她们一群人都要遭殃,但这次秋姝之给了她们明目张胆分割利益的机会,那些里长乡长肯并不会放过,都不需要官员动手,自己就会铲除掉那些盗矿的周虎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