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花棠感觉到意念中传来的无数声仿佛永不厌倦的喊着她名字的声音。
童年时的玩伴身体,如同冰冰凉凉的大块果冻,黏在她的身上,想要将她全身都包裹起来。
小孩子的姜花棠最喜欢被黑螺包裹着,“玩”这种类似于躺在柔软冰凉海域中的游戏,只是现在,虽然知道黑螺并没有性别之分,她却已经不习惯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
“黑螺,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名字名字名字名字,名字是黑螺!”
仿佛是许多年都没有说过话的喋喋不休又格外闹腾的熊孩子,黑螺柔弱的果冻似的身体被少女拒绝的动作往外推了推后,轻盈地弹了弹。
它原本类似于成年男性瘦高黑影的长条形态,慢慢回缩着,最终变成了姜花棠熟悉的Q版黑蛇般,只是没有五官,全身长条,两端圆圆滚滚的样子。
它两只白色壳状的装饰品按在了眼睛的位置,白壳中碎裂的缝隙下,流动的黑色身体仿佛碎落的瞳仁。
姜花棠虽然不想让黑螺黏着她的身体,可看到黑螺过于柔软无害,对她的拒绝流露出的茫然姿态,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软,最终还是伸出手,如同小时候抱着柔软的娃娃一样,将黑螺抱在了自己腿上。
“那别人是怎么称呼黑螺的呢?”
黑螺与她接触的肌肤上,传来了一道意念。
意念里,是无数怪物汇聚在一起,宛如遇到了什么世间最穷凶极恶的天敌般的,糅杂着绝望,哀嚎,呻..吟,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怜悯的尖叫声。
姜花棠眼中,黑螺仍然保持着茫然而无害的乖乖小可怜神情。
“它们,都是这么叫黑螺的。”
姜花棠:……心情复杂。
在知道黑螺傻乎乎地听信了她小时候的一句戏言,真的扮演了十几年的“蜗牛”后,她快要相信黑螺在她面前表现出的傻乎乎的一面,并且忍不住将它真的当成了柔弱的小可怜。
可是意念里传来的那些尖叫,很快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眼前傻乎乎的黑螺,在别的生物面前,应该类似于家里阳台养着的,只在她面前卖惨的“小贪”……
姜花棠:……总觉得被黑螺找上的那些深渊怪物,才是真正的可怜。
可能是摘掉了自己对黑螺戴上的滤镜,她再度意识到自己和黑螺的思维方式,可能存在极大的差异。
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那黑螺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想补偿给你……”
很快地理解了姜花棠话中的意思,黑螺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传来的意念中格外兴奋而喋喋不休的渴望传出。
“花棠花棠花棠……!”
仿佛不知疲倦,又只会开口说一个词语的孩子,黑螺白色的,只是由贝壳般外壳组成的“眼睛”,“注视”着姜花棠,没有任何生机的瞳仁却透露出格外强烈的,近乎让寂静海域发出隐隐哀鸣般颤抖的渴望。
姜花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