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几个同样穿着官服的男子低声商量了几句,就端着酒杯朝这边过来。
季子星眼中闪过一丝不快,继而又恢复了那种冷漠和客气。
迟惊鹿道:“季子星,我想去看新郎新娘剪彩花。”
他点点头:“好,去吧。”
迟惊鹿转身就走了,没迈出几步,便听他轻喊:“八姐。”
她回头:“嗯?”
他站在松树下,显得格外高大挺拔,松枝上还有点点未化的白雪,成了一副格外好看的图景。
“别跑太远,”他说,“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第61章他实则薄凉到了骨子里,……
迟惊鹿走到堂前,人实在太多,她挤不进去,只能远远看着。
热闹看多了,也就那样了。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想到别处走走。她转头看季子星,他还是在树下,客气而疏离地同那两个官员说话。
他现在身份不同了,是该有更多的人上赶着巴结的。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假山边上。
石府的院子非常大,亭台楼榭错落有致,假山巍峨怪异。假山不是普通用来观赏的,而是实打实可以走上去的,大概有两层楼那样高。
台阶很小很陡峭,一次只能踩一双脚。
迟惊鹿很想知道,从高处看金陵是什么样的,她弓着身子往上走,沿途能看到底下一对新人被围着,两双手重叠在一起,轻轻一动,那彩花就断了。
或许是因着到了年关,脚下明明这样热闹喧嚣,她却觉得身上蔓延过一阵寒冷。
耳畔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迟惊鹿一开始以为是丫鬟在打闹,可那声音越来越响,几乎是直直地往她耳朵里钻。
是很柔软的女声,宛转悠扬,贝齿间泄露出细碎的呻.吟,像是上好的春.药,一声一声把人撩.拨得有了欲.火。
迟惊鹿好歹也算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听了一会儿就知道这是有人在附近行苟且之事,而且被那事冲昏了头脑,已经顾不得这声音会不会被听到。
她四下看看,发现人大多聚集在前厅和后厨,假山这里的确人迹罕至,若不是刚才有心事,低着头没看路,她恐怕也不会来这边。
迟惊鹿小心翼翼探出头去,果然看到在假山嶙峋的缝隙中,一男一女正狂浪地苟.合。
她感觉脸上有火在烧,本不打算多留,可在准备撤退的时候,不经意见看见了女方头上的发簪。
是一只鎏金石榴长簪,挽着如绸的长发,本应该端庄地插在发髻中,此时却凌乱地散落在耳边,随着身后男人的动作一耸一耸的,在嶙峋的怪石之间发出刺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