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酒点头,弯下腰,她要把包袱都拿起来,但是韩生义把重的都拿走了,还给她换了一个更轻的,“你拿这个。”
楚酒酒习惯了韩生义对她的照顾,也没有任何异议,他俩往宿舍楼走去,后面的围观人群,却没有这么快就离开,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开口,然后引出了一片无声的共鸣。
“原来是有主的啊……”
至于说的是韩生义,还是楚酒酒,那就没人知道了。
所有大学生都是自己来学校报道的,父母来送的,整个历史系就一个楚酒酒,整个医学院,就一个齐宝珠。但楚酒酒在门口就把楚立强打发走了,所以她没引起什么轰动,倒是齐宝珠,一鸣惊人,几乎整栋楼的人都看见,齐宝珠的父母指挥着别人,把大包小包往宿舍里运,其中,还有一台崭新的电风扇。
宿舍也有,但是,是那种特别老旧的、嵌在天花板上的电风扇,风力不够,而且不能直吹,要说效果,那还是这种小型电风扇更好。
一台电风扇多少钱,楚酒酒并不知道,齐宝珠也不知道,但从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中,齐宝珠就明白了,肯定不便宜。
她垂着头,一声不吭。
……
齐宝珠的室友来了两个,而楚酒酒这边,一个都没来。
这倒是方便了韩生义,发现没人,他便走进来,帮楚酒酒放东西,宿舍都是刚刚打扫过的,没有灰尘,仔细闻,屋子里还有一种刚刷过墙的味道,楚酒酒走到墙边,往上抹了抹,一层白灰。
白色掩盖了一切,曾经被学生们画在墙上的标语全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片干干净净。
来得早,楚酒酒可以先选一张床,她坐在左边的下铺,韩生义已经把床都铺好了,韩奶奶给她准备了两床垫子,怕热,还给她带了一床亚麻材料的凉席。普通凉席睡上去会在身上留印子,而且硬邦邦的,亚麻没有这种问题,都是草,但它是一种高级且柔软的草。
听说这块布料,是常方圆用侨汇券买回来的,分了韩奶奶一大块,然后韩奶奶裁成三小块,两块给楚酒酒和韩生义,一块寄给了远方的楚绍。
无独有偶,常方圆也是这么想的,于是,现在楚绍睡一张,存一张,还能替换着用。
……
东西全部都是新的,就像是应和着大学生的身份,一切都光洁如新。
楚酒酒摸了摸放在床头,鼓鼓囊囊的荞麦枕,她看着韩生义坐在小马扎上,给她穿蚊帐。
马扎是韩爷爷做的,这个手艺,即使离开青竹村好几年,他也没忘掉。
他们中午来的,现在下午的阳光已经穿过格子窗,落到了刚刚铺好的床铺上,一张床整洁精致,三张床光秃秃都是床板,这场面,让楚酒酒突然有种孤独又恐慌的感觉。
换了新生活,即使乐观如楚酒酒,都不能完美的接受。
轻轻踢了一下韩生义的马扎,她问道:“生义哥,你怕不怕。”
韩生义抬起头,似乎不明白她这问题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