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婉泣不成声,拼命地将那玉石往里送:“我娘,我娘叫淳于合月呀,她在代州等着你,等了你四年了,你怎么不回去看看她呢?”
被铁链锁起来的人,朝着淳于婉的方向膝行两步,而后忽然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忽然间又发疯了似地在笼子里拼命挣扎。
淳于婉因为他的动作,被一下子从铁笼边闪开,可她不认命地重新爬起来过去,这一次,还不等她将自己的玉石递到笼子里,那笼子里的人就突然不要命似地贴了上来。
“他有东西要给你看,在他胸前!”司空珩看着那人的动作,连忙开口。
淳于婉愣了一下:“爹,你想告诉我什么,我是婉儿,是婉儿呀!”
“你试试能不能从怀里找到他要给你看的东西!”司空珩赶忙提醒。
淳于婉扭头看了一眼,瞧见商沐风肯定的目光,这才含泪探手过去:“爹,你到底想说什么,告诉婉儿呀……”
可她探手过去,没有从笼子里的人身上拿到东西,却是因为那人的动作,猛力之下,竟将那原本就已陈旧残破的软甲彻底地撕裂开来。
而下一瞬,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笼子里的男人停止了挣扎,仰首跪在了地上,他的胸前,黝黑而伤痕累累的皮肤上,是四个狰狞可怖的大字——代州有冤!
第66章忠魂在“报,仇。”
青山依旧,忠骨犹在。
代州的百姓,无人不知镇北军的威名。
那骁勇善战之师,驻守北地多年,不曾让胡狄人踏过望月关一步。
燕家将领之名,更是响彻整个北方的广袤土地。
可一切尽数消失于四年前冬日的那场持续数月的战争之中。
大雪、寒冷,没有人知晓望月关前,镇北军究竟是经历怎样艰难的境地才铸就坚实的长城。
战报传回京城时,结果已是燕家祖孙三代战死沙场,而镇北军中多位副将不知所终。
燕远从不曾想过,他竟会在这京郊的地牢之中见到镇北军中旧日的将领,更不曾想到,他无法将冤屈昭告于世,竟是刻印在肌肤血肉之中,时至今日都在做着无声的反抗挣扎。
他太久不见天日,太久不曾开口,甚至精神都已算不得正常,可他仍记得镇北军,仍记得家中妻女,仍记得当年代州冤屈,那该是多刻骨铭心之恨,才能让一个近乎癫狂之人都永志不忘。
燕远眼眶微红,翻涌的情绪让他握着林悠的手都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