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箫,”袁铭在人要离开时叫住他,问着:“去我那儿坐坐吗?”
江箫脚步一顿,回头瞧他,问:“我那酒瓶子是不是还没拿出来?”
袁铭苦笑一声,朝人挥挥手:“路上慢点。”
“以后再说这种话,”江箫盯着他,声音发沉:“我不会再给你警告。”
不给警告,就是直接抡瓶子的意思,袁铭知道江箫的脾气。
“行,”他叹了一声,点点头:“不说了。”
“沈轻那边,”江箫继续盯着他:“没事儿别跟他瞎聊。”
“行,”袁铭哭笑不得:“以后不聊了。”
“你比我大八岁,”江箫看着他:“有些事儿,我觉得你应该做的比我好。”
“我上学少,想的浅,人也俗,”袁铭低头笑笑,自嘲道:“像我这种人,碰见个喜欢的就想跟人睡,比不得你这个大学生境界高,再漂亮的男人女人堆你面前,你都能坐怀不乱,瞧也不带瞧一眼的。”
江箫皱了皱眉:“我没这意思。”
“知道,我随便说说的,”袁铭笑着朝他招招手:“走了。”
江箫盯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也转身离开。
一个十六岁就跟家里人出柜被断绝关系揍出家门,身无分文跑来大城市混饭吃的寂寞厨子,他能在那人失意的时候,陪他喝酒浇愁,给予他分量不算多的慰藉,但再多的,他给不了。
M大附近花店的营业时间不一样,早六晚九或者早八晚十的,十点以后的还在营业的,江箫就知道一家店。
是霍晔最先发现的。去年霍晔半夜拉着他们宿舍人去外面玩,经过一个花店,随手买了捧99朵的玫瑰花束,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要某人当他男朋友,最后被怒甩一脸的花瓣。
挺悲催的拒爱故事。
“买花吗?”店员正坐椅子上打瞌睡,见有客人来,连忙站起身询问。
“一枝玫瑰,”江箫站在柜台前,手指点了点柜台后面右侧的一小片红玫瑰花的样品,说:“要那样的。”
“您好,十元。”店员从屋里拿了枝红玫瑰递给江箫。
“过去了。”江箫揣回手机,接过了花。
这是他第一次买这种东西,第一次送人玫瑰。
玫瑰鲜红欲滴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和那个人哭的时候,淌下的眼泪一样致欲诱人,削了叶和刺的花茎,就像那人的腰,脱衣是男人腹肌肉紧绷的劲瘦,穿衣是比女人还要盈盈一握的纤细,当他的掌心覆在上面时……
恨不得把那个人掐折。
江箫捏在花茎上虚握一把,低头闭眼轻嗅了下手里的玫瑰,嘴角勾起一抹微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