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没说把人弄废了的人就是自己,眼眸一低,又说起来的路上遇到的种种。
等他说完,谢夫人已经泪流满面了。
“怎么我女儿从生下来就要遭受这些苦难……你不知道,她不是足月产的,生下来时候只有小猫那么大,大夫都说她活不下去了……我找了京城里上百个大夫轮番给她医治,喂了许多的药……”
许莺莺不在跟前,谢夫人终于不用再忍着了,压抑了十多年的感情一朝迸发,声音悲痛欲绝道:“她那时候小小的一个,喝药的时候哭得厉害了,声音还没有成人脚步声那么大,我抱着她都怕下一瞬她就会——”
“秦大哥!你还在吗?”忽然莺莺清脆的嗓音从屋内传来,将谢夫人的话打断。
秦西看了看谢夫人,咳了一声答道:“在外面等你呢,不着急。”
静了一会,谢夫人继续道:“你说我有多狠心,那药苦得成人都难以下咽,硬是被我给她灌了下去,有好几次她都要憋过去了。”
谢夫人想起过当年女儿瘦小的模样,声泪俱下,凄声道:“好不容易养到了四个月大,好不容易她好了起来,越来越像健康的孩子,怎么那老不死的偏偏要把她带出去?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我真恨没有早早地砍死了她!”
秦西听得也是心酸不已,幸好莺莺后来遇到的许猎户夫妇,不然就她这身子,哪能好好长到这么大?
也幸好自己来了,没让她被渣男折磨得不成人样。
谢夫人还在继续道:“好多次我午夜梦回,都怀疑是自己记忆出了问题,她是不是生下来就没能熬过去,后面都是我在做梦,是我疯了?”
“可是找回来的半块小包被明晃晃地提醒我,她活下来了,是被坏心眼的人偷走扔掉了,你让我怎么——”
“秦大哥,还在吗?”屋内莺莺又喊了一嗓子,再次将谢夫人悲痛的情绪打断。
秦西觉得有些许尴尬,清了清嗓子,没有应声。
谢夫人也擦了下眼角,恢复了从容得体的样子。
没有得到回应,隔了一会,许莺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这次听着焦急又害怕,“秦大哥,你是不是丢下我走了?”
秦西听她急了,扬声答道:“没走,在门口。”
许莺莺这才作罢。
秦西眼看着谢夫人也有些尴尬,只能装作没有察觉,若无其事道:“夫人您继续。”
谢夫人犹豫了一下,选择继续倾诉,“说到哪了……哦,要不是那块小包被上的火焰纹是她爹亲手绣上去的,我认得清楚,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随便拿了半块包被来哄骗我……”
“等等……”这次是秦西打断了她,疑问道,“那不是您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