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驶回酒店,还未停稳,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站在门口等着。
车门一拉开,宫霄立刻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沈乔的手道:“沈丫头没事吧?”
那紧张的表情,以及真切的关怀,都是真真的。
沈乔微笑,“没事爷爷,我好得很。”
“那就好,那就好。”老爷子一连说了几个那就好,立刻让默言送她上去。
到了门口,默言就止步了。
沈乔抬手用指纹解锁,自己走了进去。
房间里温暖,浴室里有声音。
沈乔走过去,轻敲了敲门,“大叔?”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几秒钟后传来宫则的回应,“我在。”
“我回来了。”隔着门,沈乔说道。
片刻后,卫浴间的门打开,宫则坐着轮椅从里面出来。
他好像刚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周身有水雾氤氲。
沈乔脑子里立刻蹦出一个想法,这大白天的,他好好的洗什么澡?他不是一直在这里开视频会议,看资料的么?
沈乔狐疑的视线落过来,在宫则身上打量着。
宫则已经牵过她的手,牵着她往外走,“果园怎么样?好玩么?”
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也换掉了,而且对于她失踪这几个小时的事情,没有半句问话。
沈乔心里的怀疑越凝重了起来,“挺好玩的。大叔,你知道我失踪的事情吗?”
“知道。”他目光平静如水,回答的很果断。
知道?知道还这么云淡风轻?
“宫先生说,大家为了不让你担心,都没告诉你……”
所以,这口径有出入,是怎么回事?
宫南离说她失踪的事情没告诉宫则,可宫则却回答说他知道!
沈乔盯着宫则的眼睛,想到在竹屋里做的那个梦,越想越觉得那是真实的,不只是梦。
可如果那是真实的,又有太多的现实问题解释不通。
宫则的脸色如常,眼神也如往常一样平淡,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傻瓜,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的?况且,默言不是在那么?你失踪的第一时间,他就告诉我了。”
“哦……”沈乔点点头,陷入自己的沉思里。
不对,还是哪里不对!
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可又透着丝丝不正常。
“怎么了?”宫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不是怪我没有去找你?”
“不是。”沈乔摇头,握住他的手,“我在竹屋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是大叔你一直在照顾我。”
“哦?”宫则长眉轻轻一挑,手指捏了捏她的下颌,“这个梦倒是有趣。”
沈乔眨眨眼:“……”
在宫则的脸上,她找不到一丝破绽。
所以,那真的只是梦一场吧!
唉,其实她也并不是想追究什么,只是觉得,如果大叔真的康复,能走路就好了。
暴风雨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外面的天依旧是黑压压的。
屋内,沈乔捧了本书窝在沙里,有些心不在焉的翻看着。
她看的很不认真,脑子里还想着上午的事儿。
她的腿受伤了,现在哪儿也不想去,吃饱喝足后只想窝在沙里。
她翻两页书,时不时的抬头,朝那边的办公桌看去。宫则坐在那,认真的翻阅着资料。
沈乔就这么看着他,宫则的长相偏冷硬型,眉眼深邃,像是深居简出的猎人,沉稳内敛。他的眉骨略高,显得双眼深邃,鼻梁挺直,薄唇微微抿着。
认真工作时的男人最帅气,比如说此刻的宫则。
他左手里窝着一只黑色的钢笔,右手翻阅着资料,时而皱眉,时而眉心又舒展开。
沈乔就这么看着他,看着看着,一颗心就化了似的。
不自觉的,又想到早上的那个“梦”。
她记得,梦里他好像穿的是一身黑色,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
叩叩!
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沈乔从沙里跳起来,“我去开门。”
因为动作太猛,牵扯到了小腿上的伤口,疼的她一阵龇牙咧嘴。
门口站着默言,“我来拿衣服。”
“哦,你等一下。”沈乔说着,就转身去了卫浴间。
宫则早上洗的澡,换下来的脏衣服还留在卫浴间里,没有处理。
默言就是专门过来拿的。
卫浴间的衣篓子里,放着几件衣服,是宫则换下来的。
黑色的衬衫和西裤,沈乔随手抓了一把,现那衣服湿得太厉害,而且,裤脚处竟然沾了些黄泥?
沈乔用手沾了些,捏在指尖轻轻搓了搓。
这黄泥……为什么和果园那边的泥土那么像?
“沈乔,好了么?”默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了她一跳。
来不及多想,赶紧把衣篓子递给他,并且笑了下,“好了。”
“嗯。”默言点头,抱着衣篓子离开了。
沈乔心里却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宫则正在翻阅资料,忽觉头顶光线一暗,他轻轻抬眸,现沈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正用手托腮,一脸研究似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笑着问。
沈乔呼出一口气,“大叔,你早上出去了么?”
“没有。”
“下午呢?”
“没有。”宫则勾唇,笑容深邃,“怎么这么问?”
沈乔盯着他看,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仿佛要学他的样子,将他整个人都看穿。
可是哪里能看得穿呢?
宫则这个人,深邃如井,根本不是她能看得透的。
“你换下来的衣服很湿,而且,裤脚还有黄泥。”她将手伸过去,手指上还沾了一些黄泥。
宫则的眸色变了变,他叹了口气,“被你现了。”
沈乔呆了一下,瞬间激动的坐直了。
“大叔,我那不是做梦对不对?下午找到我,还保护我的就是你对不对?”沈乔望着他,两眼几乎放光。
而不等他回答什么,沈乔已经站起身,从书桌那边,绕到了他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