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真的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她还是畏惧了。
她握着笔,却迟迟没有落下,“我能问一下,我大概要坐几年牢吗?”
身边的警察愣了一下,旋即笑了下,“用不用坐牢,这个还得看受害人的想法。如果对方愿意原谅你,你们私下里和解就好了。如果对方执意要起诉你,那只好走法律程序。”
“受害人?”翁晓怔怔,“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没有死,抢救过来了,现在生龙活虎的呢。”
翁晓差点没反应过来,怔了好几秒,“没死?”
“对啊,没死。你真该好好谢谢叶奉行,是他力求医生,把人给救回来的。哦,还有啊,两年前受害人流了太多血,还是叶奉行输血的。”
翁晓:“……”
有什么在心里错综复杂的缠绕起来,缠的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力求医生抢救?还给黄毛输血?
为什么她这么不相信呢?
这个警察,难不成是收了叶奉行的好处,故意在她面前这么说的?
“翁小姐,签了字就可以离开了。”
“哦。”翁晓应了医生,落笔右下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出审讯室时,第一眼看见的,是站在门口的叶奉行。
背影一如既往的挺拔修长,正侧着身子打电话,眉峰微微的皱着,似乎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察觉到审讯室的门打开,他握着电话,稍稍侧过脸来。
漆黑的眸子,一下将她收进眼底。
低低地对电话那边说了句,“先这样。”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放进口袋的同时,人已经抬脚走了过来。
他很自然的,牵住她的手,“好了?”
翁晓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的身后,那名警察跟出来。
叶奉行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那人点点头。
“嗯。谢谢。”叶奉行说完,牵着翁晓转身,往出口的地方走。
幽长的走廊,不时有微风吹过。
翁晓走出警局,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上眼睛,还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她害怕逃避了两年的死结,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那个人他没有死,还活着。
她不用坐牢,还有机会归于自由。
不可思议!
叶奉行拉开车门,回头却见她呆呆的站在那,仰着头眯着眼看着天上的太阳。
“在想什么?”他问。
翁晓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盯着太阳,说:“我在想,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
没等到他的回答,她收回视线,“你是想让我原谅你?还是想让我对你心存感激?”
“没有……”
“那就是另有所图了?”翁晓扯了下嘴角,“我实在是想不到,如今的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图?”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钱,也不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没有宽裕的家室,就连唯一的亲人,也在两年前的那场阴谋中跳楼自杀了。
“你若是非要认为我图什么,那我便图什么吧。”叶奉行说。
翁晓看着他,“图什么?”
叶奉行默了默,掀起菲薄的嘴角,“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