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斯兰的鹰部毕竟不能与大胤相比,若论战力,我虎部大军绝占上风。到时候也算大功一场,各部小汗自然无话可说。”
图钦深长的叹了口气,摇摇头笑:“你们倒是说到一处了。”
他想了想,追问:“胤人阴险,与他们周旋可不是容易的事。若是没能稳住,这边又燃起战火,虎部便腹背受敌了。”
杜柏岩点点头,仿佛对他的说法十分赞同:“此人既要骁勇威严,能在胤王面前不露怯、不动摇大汗的计划。还要灵活善变,能在大胤贵胄的唇枪舌剑里说服胤王,能让胤人心甘情愿地钻进我们的圈套。”
“而且他的身份不能低微,否则将惹怒大胤,招来连天的大祸。”
图钦皱着眉想了许久,似乎把麾下每个人都思考了一遍,最后还是沉着脸问杜柏岩:
“你们胤人可真麻烦,繁文缛节甚多,一点没做好、就要被抓住马脚。你帮我想想,虎部可有足以担此重任的人。”
杜柏岩笑了,看向他的时候,仿佛全是错愕:“此人就摆在眼前,他既是大汗最忠心的英雄,又是智慧神眷顾的人,何况他熟悉大胤人文,礼节、斡旋均不会出错。”
图钦想了想,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说……满都拉图大将军?”
他连连摇头:“不行,若是征战北方,我还需要他充当我的前锋。”
杜柏岩笑了,火光跳跃在他的瞳孔里,像一片炽烈无声的海:
“草原有太多能在硝烟里厮杀的勇士。”
“但这世上,没有硝烟的地方,才是最险恶的战场。”
……
寒鸦灵巧地自松枝间穿梭而过,月光斜掠过松针的空隙,流淌在某人抬起的胳膊上。
寒鸦便宛转飞旋着降落,寒光湛湛地利爪恰到好处地圈住那人疤痕累累的手指,一点也没有伤及他的皮肤。
那手抬起来,指甲上还残留着丹蔻鲜红的痕迹,他抚摸着寒鸦缎子一样闪亮的羽翼,兜帽下俏丽的下颌扬着,柔软唇边勾起一个笑:
“出来吧,杜先生。”
杜柏岩的身影自松树后浮出来,但他走到月光的霜色前,却止步于那夜影边缘,怎么也不肯再靠近一步。那人发出低柔的轻笑,手软软掠过颊边,拂开了兜帽。
底下露出一张哀艳的脸,若他是个女人,便是极致的妩媚,若他是个男人,便是勾魂的艳绝。
那人手背掩着唇,笑起来像娇羞像残忍,花枝微颤如少女: